不够意思,这船上各种魑魅魍魉都能来得,偏我就上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阿父让去建康的人里面好像没有阿萝你吧?”
“那有什么?”殷萝骄傲的抬起头,“我是谁?只需要去和阿父说跟着你们去建康见识一下,阿父就让我来了。”
“那先前怎么没看见你?”
“我可是卯时就上船的,就为了吓你一跳。”
“走吧!”殷暖回头说了一句,而后率先离开夹板。
阿元跟在身后小声嘀咕道:“她自己也上了船,不知道又是属于那一路的魑魅魍魉?”
才走了两步,她忙又问道:“五郎君,你这是要去哪儿?”
殷暖边顺着木梯往上走边回道:“吾去看看阿婴可都安置好了。”
比起船上喧嚣热闹,新安殷家三娘罗氏的屋子里更显沉闷压抑。罗氏不住的唉声叹气,殷照背着双手站在窗边,脸上也满是阴郁。
“阿母。”终于殷照还是忍不住又确认道,“你这个消息确定属实,那马家果真是为了召婿?”
“主母院里传出来的消息能有假?”
殷照心里不岔:“若果真如此,那殷昕是嫡子也就罢了,阿父让殷暖也跟着去是为了什么?”
凭殷家的地位,殷昕一个嫡子的身份被马家选中的机会是很大的。然而殷暖虽然年纪小些,和殷昕站一起可不见得会输半分气势,若是那马家真要看上殷暖也不无可能。况且就算不被选中,能有资格为马家郎主贺寿的都是些高门之家,作为一个庶子,随便被谁看重都比留在新安捡别人挑剩下的好。
罗氏放低了声音道:“观郎主此行安排,别看殷昕仗着嫡子的身份,事实上这殷家郎主将来落到谁的身上还未可知呢?”
“殷暖?”殷照一脚踢在墙上,不甘心道,“都是庶子出身,他殷暖凭什么就高人一等?”
若是殷昕此行独自前去娶了马家娘子,日后理所当然的继承殷家郎主之位,殷照虽然妒忌,但最多怨怪几句自己身为庶子出身不如别人。但若是这个人换成殷暖,殷照就会有一种同为庶子,既然这个位置殷暖能坐那么自己也能的认知,那就不是嫉妒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问题,根本是欲夺之而后快。
“不过……”殷照疑惑,“阿婴跟着去干什么,难不成阿父希望阿婴也能娶一门亲事、争一个家主之位不曾?”
罗氏闻言苦笑,半响才说道:“郎主的心思虽然我猜不出来,但有一点是知道的。”
“什么?”
“世家大族都极为重视儒学,历代家主谁不是一代儒学大家?阿婴虽志不在此,可是你想想,郎主可曾提过要阿婴学习?”
“这……”殷照心惊,“阿父不是最疼爱阿婴?”
“郎主对阿婴不过是在疼爱一个孩子而不是培养一个继承人。纵容他习武,想来也不过是希望他将来能自保罢了。”
“阿母既然知道,为何不私下请人教习阿婴儒学?”
罗氏脸上带着一丝心酸一丝不甘:“郎主注重的人,即便是我的孩子又岂是我能插手的?况且阿婴脾性你也知道,太过心无挂碍,慢说是我,便是郎主,又何曾能影响分毫?”
况且,这对她来说,可能还是好的殷婴无争夺之心,殷颂便能毫无防备的宠爱他。而她也能因为殷婴的存在,偶尔得殷颂的一丝注意,不至于让其他院里的人直接骑到头上去。
“所以被忽略的人就只有我一个吗?真不甘心呐!”殷照双手握得死紧,双目刺红的盯着窗外几乎看不到边的红墙碧瓦,一字一顿道,“迟早有一天,我会让殷家所有人都奉我为尊,臣服在我殷照脚下。”
。…
第五十七章 改道
天高云淡,水平山远。
阿元趴在窗边,大眼珠子随着几只飞鸟转来转去。她着一身淡红色中袖襦裙,腰围黄-色围裳,头发梳成双螺,两边点缀两朵粉色花簪,除此再无步摇搔头装饰,但明丽的色彩衬着她杏眼圆脸的长相,煞是灵动可爱。
“呀,不见了!”
眼睛跟丢了飞鸟,一直跳跃的鱼也不见了踪影,水面上一时平静下来,阿元颇有些无趣的回头打量屋里情形,她是个惯会自己找乐的,便是屋里安安静静的情形也能给她看出几分趣味。
虽是船上的临时住所,但是布置装饰和府里也没几分差别。地上铺着厚厚软软的地毯,正对窗子的是一个坐榻,虽无围屏,上面雕刻着各种莲纹吉祥图案,其精致程度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