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暖拿起毛笔。在水奴已经裁小的鱼子笺上写了几个字,而后卷了起来。
“这是给舅郎主送去的消息吗?”
“嗯。”殷暖点点头,说道,“阿舅说有些人在临川做起了光明正大的细作,问吾说可需顾忌。”
水奴想了想记忆中那个狂傲出尘的人物,轻声笑了笑,说道:“舅郎主虽有此问,但其实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殷暖点点头,道,“所以仆说无需顾及。”
他神色淡淡的,水奴却知道他收敛起的,是同样的狂傲和决绝…
处理里好送信的事,两人方走出门来,穗映就上前低声回禀道:“五郎君,大娘屋里的右芳上吊自尽了。”
两人愣了一下,水奴道:“五郎君,要送去三娘的院子吗?”
“罢了。”殷暖道,“葬了吧!终归她最后自己选了一个结果。”
穗映听着两人明明的对话,明明觉得莫名其妙的,但她就是觉得自己听明白了,直到两人离开之后,穗映才发现自己额头竟然起了薄薄一层冷汗。
第二日,殷家又出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殷家七郎君殷婴欲遁入空门。
殷颂坐在上首的坐榻上,问跪在堂中的殷婴道:“七郎,你确定了吗?”
不过几日,殷颂竟好似苍老许多,就连吸食五石散之后也没了那一时的精神,依旧有些颓败的模样,连嗓音都沧桑许多。
“是。”殷婴俯身道,“儿意已决,恳请阿父成全。”
殷颂叹了口气,说道:“此时实在非同小可,七郎何必如此?”
殷婴依旧俯身说道:“儿意已决,恳请阿父成全。”
“若我不允许呢?”
殷婴保持着俯身的动作,缓缓说道:“儿意已决,阿父请恕儿不孝。”
“也罢!”殷颂叹气,道,“从小看你行事作为,我便也想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可能也是因为早已经看到今日的结果,知道早晚会失去这个孩子,所以才会对他比其他人要多些宠爱吧。
赵氏皱了皱眉,此事在外人看来终究算是一件荒唐事,不过她想了想,也没说话。
“郎主。”罗氏站在边上,想要开口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