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第一件事便是去雁丘,那个他当初为东阳公主殿下立了衣冠冢的地方。
坟茔还是当初的模样,小小的一丛土堆,因着他常派人来打理的缘故,极是干净整洁。
殷昕在坟茔前光洁的石头上坐下,有些怔怔的盯着面前小小的墓碑。脑海里忽然就想起当初司马君璧和自己来到这里的情形。面上不觉带了几分笑意,不知道她当初看见自己的衣冠冢时是什么感觉。
还记得那时他祭奠之后,让水奴也跟着拜一拜,然后就看见她叩拜自己的衣冠冢时,虔诚而又认真的模样,那个时候,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祭拜自己的过往。
那时自己的感觉,现在想来,也是让人怀念又感动的,他还清晰的记得,那个时候,水奴对他并没有现在这种明显的排斥,虽然她那个时候的冷漠比之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殷昕能清晰的感觉到,水奴面对他时,应有的恭敬之外,并没有那一层冷漠。
殷昕一点点的回想着,脑海里满是懊恼,这个他之前一直期待的水奴,他似乎从来,就不曾想过要去珍惜。
拿着带来的锄头,殷昕一点点挖开那坟茔,不过片刻便出现了一个小而精致的盒子,打开盒子,便看见了那一枚贵重而又典雅的玉佩。
握住玉佩坐在马车的时候,殷昕忽然又想起一事。
就在当初他和水奴一起回到殷家,水奴下车之后,他偶然间回头时,看见水奴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马车的身影。
心里忽然不可抑制的跳动起来,殷昕忽然觉得,并坚定的相信,那个时候,水奴或许是喜欢他的,至少,她对他也是心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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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八章 秋黄
攥紧手里玉佩,殷昕有些心急的催着车夫快些赶路。
司园的旁边有一个桃院,虽说种的桃树,但为的并非果实,只因为这桃花开得极好看,才会专门种了这么一院子。现在春季早已经结束,满园的枯枝每一次看见都是满目的萧条之感。
司马君璧从院门外走过,忽而听见院子里似乎有人走动的脚步声。凝神细听了片刻,正欲离开,忽然从院门里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扯住她手臂。猝不及防之下,司马君璧被猛的拉了进去。
“三郎君?”回头看清来人,司马君璧面色冷了下来,沉声开口道,“这是何意?”
“抱歉,没扯疼你吧!”殷昕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而后苦笑道,“仆现在欲见水奴你一面,竟不得不出此下策。”
“三郎君若有事请直接吩咐便是,又何须如此?”
殷昕问道:“若我说,你会听吗?”
司马君璧冷道:“婢子非是三郎君婢女。”
殷昕苦笑,“只怕这也不是主要原因是吧?毕竟凭水奴你的身份,仆从来没有资格吩咐你的。”
“三郎君此言何意?”
“这么多年了,直到现在还要隐瞒吗?”殷昕说着,忽然面对着司马君璧行了一个大礼,缓缓说道,“殷昕见过东阳公主殿下!”
司马君璧静静的看着他,半响说道:“婢子告退。”
“当初也是在这个院子里。”殷昕站起身来,看着她的背影道。“仆因为公主殿下的不幸在伤悲着,那个时候,公主就不曾感动过分毫吗?”
司马君璧站住,回身道:“三郎君欲说明什么?”
自从那日殷昕去过之后,她心里就有了一定的准备,是以也并不执着否认。
“这个。”殷昕拿出那块玉佩,缓缓说道,“仆当初做了那个衣冠冢的时候,殿下除了祭拜自己过去,就没有想过……因为仆做的这些。而坦白过自己的身份吗?”
“那又如何?”司马君璧看着他。一字一句重复道,“三郎君,那又如何呢?”
“我……”殷昕一顿,“仆一定会护住你的。”
司马君璧道:“儿家不曾坦白自己的身份。便不值护住了吗?”
“可、可是……”殷昕有些犹豫的道。“不曾坦白。你便只是、只是个……”
“身份下贱的婢女而已?”司马君璧接过他的话茬,忽然笑了笑道,“所以就算说了又有什么必要?”她往后退了一步。缓缓说道,“三郎君,儿家告辞!”
“不行。”殷昕猛的伸手拉住她。
司马君璧挣脱不开,恼道:“三郎君这是何意?”
殷昕急道,“不管以前如何,至少以后会不一样了不是吗?你是公主殿下,我是殷家唯一嫡出的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