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搜身时惹得众人诧异不已。
江媛受命在旁,笑道:“还请王妃与各位夫人、小姐勿介怀,贵妃娘娘特意将宫中的编钟抬到了别院,毓秀钟稀罕名贵,是乐中上品,却遇金铜会产生轻微回响。为免宴会上扰了太后与众主子的雅兴,才让奴婢们给各位贵夫人查身。”
如此一说,便无人再有微词。
……
别院山下深处,已被装饰焕新的溶洞清凉阵阵,洞里水声潺潺,洞外金菊开遍。许太后最喜欢的一些品种都摆在了坐席周围供大家观赏。
这算是昌平元年、新帝登基以来办的第一个宴会,如今是太平盛世,许太后坐在首座,望着众人对她的诺诺俯首,心中自然诸多欣慰。
江媛行到薛盈身后与她耳语:“奴婢与白湘检查过了,一切如常,娘娘放心赏花吧。”
薛盈面色含笑,偏头朝许太后道:“陛下记挂太后,吩咐御膳房特意做的这糕点,太后可还喜欢?”
许太后点头,薛盈笑:“乐师已在外恭候多时,还请太后示下。”
“那让人进来,先奏乐吧,等咱们听完曲子吃些膳,哀家那株金喜并蒂也快运送过来了。”
金喜并蒂是许太后最心爱的一株菊,因为运送谨慎,此刻还在途中。
一片笙歌鼎沸里,众人皆喜笑欢颜。宋嬷行到薛盈身后耳语催问:“贵妃娘娘,太后的金喜并蒂何时送到,切莫耽搁了。”
薛盈命白湘与江媛去看。
宴上秦王妃笑:“咱们还真是沾上太后的福,才能在炎热酷暑里藏身于这等清凉之地,这些菊幽香雅致,今日真是舒坦极了。”
众人都开口言是。
忽有一宫人来至薛盈身后,朝她悄声道:“娘娘,那金喜并蒂摔了!”
薛盈怔住:“我已安排了多人护送,为何会摔?”
“奴婢也不知,白姐姐与江姐姐拿不定主意,花枝上只余下两朵花苞,不知是要换盆送来,还是再行办法。娘娘您去看看吧。”
薛盈起身朝许太后行礼往外离去。
宫人领她拐过几曲回廊,穿过几座殿宇,薛盈忽然停下:“这是去往何处?”
领路的宫人是个年轻婢女,薛盈没有印象。宫女焦急道:“白姐姐与江姐姐行事妥善,她们说不能将那菊留在前殿,所以在这里等娘娘。再有片刻就到了。”
薛盈心里的警惕这才放下。
她跟随而去,却在走了片刻后忽然再生出不妥。她身边没有带其他宫人,这般紧急之下,这个宫女说的是实情么?
“去带几名护卫过来,再去溶洞叫上侍奉本宫茶水的那名宫女。”
宫女愣了片刻,似在犹豫。
薛盈猛地转身离开。
“娘娘,您这是去哪里……”
她未回,今日宴会改在景北别院本就突然,她需要见到白湘与江媛才能确认这个宫女所言都是实情。
可下一瞬,眼前骤然一黑,脖颈被一双手紧紧扼住。
有人要杀她!
头上的布罩遮住了视线,薛盈呼吸苦难,手指死死抠住脖子上那双手。这般杀人的力气,这宫女会功夫,恐怕是在昨日就潜入进来的!就在她快要窒息时,那双手陡然间松开,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随之响起,布罩被取下,她眼前豁然明朗,望见了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高,皮肤黝黑,如此高大的身形似乎只在昨日夜宴上瞥见过一回。那名带路的宫女已经躺在地面,脖颈错位身亡。身前的人还什么都没有做,可这一瞬间薛盈的反应竟无比灵敏,她不动声色脱下手上的戒指丢落在草丛里,高呼:“来人”
下一瞬她已晕厥。
再睁眼,头顶华盖流苏摇曳,侧眼是一面车壁,而鼻端……是似曾熟悉的藿香草气息。
她偏过头,对上一双沉静无波的黑眸,和那一抹青色。
“醒了,有感到哪里不适么。”
是封恒在问她。
薛盈僵硬了许久。封恒端坐在她对面,这是一辆在行走的马车,她猛地掀开车帘要下车去。
驾车的两人横过长刀挡下了路,薛盈回首凝望封恒:“你想做什么。”她嗓音已哑,这才感觉喉咙与脖颈都泛着痛。
“有人取你性命,我救了你。”
薛盈声音僵硬:“多谢。”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薛盈道:“请豫王殿下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吧,我是周朝的贵妃,多谢。”
封恒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