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林森柏,就只有一个何宗蘅会将火气发得如此坚毅刚qiáng了。“你爸妈这是踩到她哪个开关啦?你姨怎么就义愤填了膺?”
林森柏捏着小茶壶,不得要领地一翻手,差点儿把个茶壶盖子甩飞出去,“你问我我问谁,难道有品的赌鬼都很看重信用?你见过的赌鬼比较多,你应该比我清楚。”
咪宝就此偏着脑袋努力将印象中的赌鬼整理分析一番,得出来的结论却是相反,“赌鬼一般不注重信誉。除非是很有背景的赌鬼。在这一点上,赌鬼比道友倒是稍微qiáng一些的。”
就在这时,大屏幕上的林妈妈站了起来,姐妹俩音容酷似,但气势不可同日而语,当然这并不是说林妈妈缺乏气势,而是说她的气势在何宗蘅不动如石的反衬下,堪称雷霆万钧,“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无缘无故插一杠子进来,又算什么?!自己不觉臊得慌么?”林妈妈一发火就要声嘶力竭地前倾身体叉起腰,摄像头分辨率真是不低,连她脖颈上凸bào而起的青筋都拍得一清二楚,“你看林森柏有钱,能帮你还赌债,就要当这把墙头草,可到头是谁把她养大的?!你?还是我们?生不是你生,养不是你养,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们?!你是没老糊涂,反倒jīng明得很呢!我们为她好是一心一意地为她好,你呢?!就为了那么点钱就要把她一辈子幸福都葬送掉!”
姐妹反目的戏码紧锣密鼓地演开去。何宗蘅坚定不移地以为人根本作为论点,车轱辘话说得滴水不漏。林妈妈始终把握何宗蘅图财这条中心思想,来来去去地把何宗蘅的动机往谋害林森柏的道路上拐。林爸爸不便在这其中发表意见,只得保持缄默。林森柏带着内疚的心情旁观,滋味也不好受。
帝王耗死一贯是冷清死寂的,好容易热闹一回便是喧嚣满室,pào火连天。咪宝幼时听多了泼妇吵架,一闭眼就觉耳边之声似曾相识,然而睁开眼又是何宗蘅直挺的侧影,这似乎又叫人不忍联想到泼妇那方面去。“阿乖,放她们这么吵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咱们下去把话说清楚吧?”咪宝退到林森柏身前,背对林森柏道。
林森柏一摆手,口气饶是镇定,“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有妇人之仁,姨姨跟我妈不算很有感情,所以也没什么可破坏的,我们慢慢地磨,磨到他们没脾气为止。”
“你就真不怕老人家气出个三长两短?”咪宝问。
林森柏摊着两手答:“他们活了五六十岁,一辈子什么气没生过,为这个气死?不可能。都是装的。我妈总说她被我气得睡不着觉,我可没见她两眼通红胃里反酸。真正失眠的都得像师烨裳那样,一天天地熬着不说,狂吃还猛瘦,动不动就要捂着嘴作妊娠gān呕状。你瞧我家这两位,气色多么地红润饱满,哦,监视是黑白的,你看不大出来,反正——”话到这里,屏幕上出现了林妈妈捂脸而泣的画面。林森柏愣愣看了三秒,突然劈手取过遥控器,将一套监视系统尽数关闭。
咪宝对她的表现十分不解,一时没控制好好奇心,不由问到:“你是要疯啊?一会儿要看,一会儿不看的,看腻了?”
林森柏丢掉遥控器,身子十分随便地朝后跳仰而去,随一声砰响,她敞着四肢,呈大字型躺在了chuáng上。盯着天花板,她像条濒死的大鱼,以一种十分机械的节拍茫然张嘴道:“不看她哭。看了要心软。”
咪宝觉得她这话说得不对,于是也爬上chuáng来趴下,横过一只手臂搂住她,“不看未必就不心软。”
林森柏撇嘴,冲天花板叹了口气,“至少我能狠下心来不看。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连这都做不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这几天太忙...长评没回,更新延迟...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杀必死
按道理,家庭闹剧通常会以争吵的一方愤而离场作为结束,因为除此之外再无良方。倘若家长里短也能在分清对错之后偃旗息鼓,那么人生就免不了要少掉许多热闹劲儿——没事情掰扯,活着活着就觉得没意思了。这道理,与chūn节如出一辙:就算chūn运返乡之路有多劳苦,不甘寂寞的人,也还是要凑热闹似的自nüè一把,手捧现金存折□□,虔诚地将自己省吃俭用攒出来的真金白银拿出来欢天喜地地折腾,路费餐费送礼请客,许多人整年辛苦攒下的“小成就”七日之内付之一炬,其实弄来弄去不过只为一场热闹,与家庭闹剧,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其实真有异曲同工之妙。不信你去瞧,一家子里最热衷于上演家庭闹剧的人,chūn节里八成是忙得最欢的一位。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