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根据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惯例,被换下实乃必然,只是没有必要这样快。因为不换他们也到退休年纪了,从这个角度讲,快速换血对田桓没有好处——刚开始,林森柏想不通这一点。幸而她并不蠢笨,也不善良。蜷在沙发里,心中挂起一个大大的“利”字,顺着这条脉络扩展开来,不出一分钟她便豁然开朗了。
田桓此举,必定有个利大于弊的前提。在他被扶正之前,林森柏就是他的利,林森柏打个喷嚏他都要连着噤若寒蝉好几天,根本不会不问过林森柏就对林法赡的人下手。放眼当前,他用他看似轻率极尽的举动,有意无意地让林森柏背了口黑锅,那便足以说明她不再是他当头大利了,至少身在其位,他处处事事所要考虑的并不是林森柏的利益了。
林森柏逗狗知脾气,若非田桓审时度势的功夫不虚,她也没道理扶个全然的废物上来给自己添乱。她不是没担心过虎患,可身为一名商人,敏锐、果断、从容、不悔,四项素质缺一不可,她不能因噎废食,忌惮外人有害而留下林法赡这根软肋让自己束手束脚。何况,田桓的儿子还在她控制之下,小伙子身边那些个酒肉朋友都是她安排出去的。前一段他们教会他赌,接着就该教他嫖了。等学会了嫖和赌,毒也不用人教,很快就能自学成才,到时他一天的开销足能抵上他爹半个月工资。她不撤手,大家万事好商量。她一撤手,顺便把那些签有“田彬彬”大名的账单和那些花花绿绿的照片邮到纪检委去,呵,田桓纵有一百顶官帽也不够撤的。综合以上,当前林森柏眼里的田桓就像一只发情的小公狗,虽存在跟着母狗跑丢的可能,但只要狗盆子还在,它八成会乖乖回家。至于剩下那两成,就得看母狗的魅力了——文旧颜这一通电话来得很是时候,她正琢磨着到底是哪只俏丽母狗跟她家小犬发生了超友谊关系文旧颜便把狗牌号告诉她了。说句不谦虚的话,“纵优建设”的底子,她一星期内肯定能查出来,但无论结果如何,她也已着手防控于那两成不利局面,一旦风头不对她马上会让她那光猪姨父还她一个人情,速速替她把数额未知的大笔资金洗净分流,把包括她父母在内的亲属们统统弄出国去避风享福。
“听这调调,你是早有准备了,那我不再唠叨,你万事小心就好。十六号之前有什么事都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过了十六号我会有一段时间不在国内,很多事情鞭长莫及,只能是尽量帮你——”说到这里,文旧颜似乎发现了什么,随即话锋一转,好阿姨的口气便消失无踪了,“哦,对,也请你相信我肯定会尽力帮你,毕竟这桩事,稍有放大就会波及百文,但根据以往经验,只要有人觊觎B城市场,最先受到冲击的肯定是你。我们虽然立场不同,可你明白,我必须抗美援朝。”好在她没忘记,在一定意义上,她和林森柏的立场是对立的,只有在抵抗外敌这一件事中才能体现出毛主席qiáng调的相对性来。
林森柏自知源通是个躺着都中枪的体质,故而也没从文旧颜的话语里感受到任何贬低。
谁让她是草根呢?早先,由于霍家黑胜墨汁,郝家有政界背景,师家又有党育花和张氏近半资产作为支持,源通就当仁不让地成了业内公认的“软柿子”,管是哪门哪路的jian商来都要捏一下,捏不动也要摸摸,搞得她时而痛苦不已,时而羞涩难当,渐渐地也就练成了一身“你不jian我我就jian你”的功夫,几乎把名声彻底败坏。现在,因为郝家人才空虚,师家面临新老jiāo替,霍家又忙着培养下一代对百文爱搭不理,源通终于不显得这么弱气了,可相形之下,它又成了块硬骨头,什么尖牙利爪都往它身上招呼,仿佛它是传说中的攻受共同体,爱好哪一口的都能从它身上找到快乐。
“我真是命苦哇...”林森柏越琢磨越想哭,丢掉早已挂断的电话,不轻不重地环手揽住咪宝的脊背,把脸埋在咪宝的颈窝里,“还是你最好了,榆木脑袋实心眼儿,防谁都不用防你。”
咪宝在动情时分听见这话,当然哭笑不得,也不知林森柏是夸她还是骂她,只好说:“就你这小身板儿还用防?色láng到你面前都得拍拍你肩叫声兄弟,也就我这榆木脑袋实心眼儿才看得上你。”
林森柏受思绪影响,不免有些消沉,只是她光着屁股,消沉也消沉得有限。想起还有正事没办,她几乎是条件反she地吻上了咪宝的脖颈,一边吻,一边说:“是是是,就你观音菩萨独具慧眼,发现了我这落难的如来,唔...话说,真不知道师烨裳和汪顾那日子该咋过,唔...她俩立场完全对立啊,估计说个私房话都得先打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