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过常人一半的“勤于工作”凸显得天上有地下无么?于是赶紧点头承认,其实心里真是觉得自己这种从平头小户里钻出来的草根,跟人家正儿八经的高gān子弟没得比,看看人家那志趣爱好,再看看自己的,唉...连自己都觉得俗不可耐。
今年以来,林森柏总共与郝君承见过两次面,都是在郝君裔走后这段时间,于公务场合遇见的——郝君裔不在,郝君袭病重,郝家就只剩一个郝君承。他就是再懒也得出窝。
每次两人一打照面,均是笑着点点头,顶多寒暄两句便忙着各奔东西,根本没有所谓的感情接触。所以刚开始,林森柏觉得他那样做,应该并非如左静堂说的,是怀着个人情感针对她,而应像陈志说的,是纯粹的利益争夺。加之郝君承喜欢且只喜欢大胸大屁股的女人,就更不可能是爱慕她,什么由爱生恨的戏码,料想纵是她想演,他也懒得演。
在包厢里自己跟自己吻别到六点,林森柏嗓子都哑了。咪宝知道她近来不顺心,只让人给她换了个整洁舒适且离自己办公室最近的餐用包厢便任由她嚎去,嚎到她下班,正好让何宗蘅带着林钱钱过来一起吃饭。
“从下星期一起,我休长假,钱钱休长假,姨姨也休长假,钱隶筠你休不休长假?”席间,林森柏擅作主张,一口气给三个人都放了长假。咪宝奇怪地皱眉看她,倒是听出了她要求自己休长假的意思,却不知她意欲何为,“我要休假也得提前一周安排,你想gān嘛?我可不能陪你们放暑假,除非老板回来亲自批准。”
林森柏在包厢里喝了点儿酒,在饭桌上又喝了一点儿,此时已是微醺。咪宝跟她提师烨裳,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于是满不在乎地一挥手,打包票道:“你别管,我跟她提。她敢不准,我就十倍薪酬把你挖走!”她当然是说笑的。把jī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傻事她才不gān。再说当前地产这行市场客户什么的都是瞎掰,整一个供方市场,政府方面权力起着决定性作用,她自己没胸没屁股的也就罢了,若是放咪宝这尾狐妖去接触那些个猥琐大伯,咪宝肯,她还不肯呢!
一时饭毕回家,林森柏连澡都不洗,着急忙慌地爬上四楼,从书山书海中找到几本游记和一些订而未看的旅游杂志,回到客厅一股脑儿全摊到被她命令坐好的三个人面前,“你们商量去哪儿,我来定路线。国内至少先定出十个点来,国外嘛,等国内游完了再说!”
咪宝听着,面上无甚表情,心里却像突然坠进一块千斤大石,晓得这是要出大事——林森柏对旅游这路活儿,一贯是缺乏兴趣的。她总觉得日子还长,应该趁年轻的时候多赚点儿钱,至少要到中年,也就是过了三十五六才去周游列国。咪宝最欣赏她这份事业心,所以只要她不把自己身体搞垮,她就由她去,只要她开心就行——没错,对林森柏来说,事业大成才是最开心的事情,旅游不是。即便她再怎么心血来cháo也不会想到去旅游。“钱钱,姨姨,你们先看。林森柏,你跟我上楼。”咪宝瞪着杏仁眼,起身一指林森柏。
林森柏挠挠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她回房,一路走得拖拖沓沓,宛若guī爬。
待得房门一关,咪宝当即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按到门板上,神情俱厉地问:“林森柏,你打算骗我骗到什么时候?你是要被枪毙还是蹲大牢你总该先跟我说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还是你想先跟我分手所以才认为你的事与我无关没必要告诉我?”
“没有没有!”林森柏现在最怕妻离子散,于是急忙将双手与脑袋一块儿摇摆起来——两只细手配着一颗大头,恰恰是个拨làng鼓的造型,要是她再左右开弓地扇自己大嘴巴子,就更像了,还带响儿呢。“我只是打算迟一点儿告诉你,没想过不告诉你呀!再怎么说我也还是要你等我的不是?”话到这里,林森柏突然发现自己说得有点儿多了。确实,她不打算骗咪宝,但她可以瞒咪宝。一直瞒到被捕。
据郝君袭所说,整个郝家,能制住郝君承的只有郝君裔。然而郝君裔在这时候出勤,傻子都知道是因为什么。奥运一天不结束,特务机关就一日缺人手。郝君裔背着一身机密,不可能为了她特意跑一趟回来教训弟弟。如果被咪宝知道祸源是郝君承,那咪宝会做什么显而易见。她既然不想让咪宝扯这个脸,受这份委屈,那就更有必须瞒下去的理由。何况她现在都有点儿期待坐牢了——趾高气昂了半辈子,可她还没当过土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