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嫁人我还不如自己过一辈子呢,”岑礼杉套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挥挥手让汪顾从冰箱门前闪开,她也不用看,伸手一掏便从层层蔬果背后摸出一盒整jī,“至少没人跟我抢chuáng抢被子。”
她的这个论调令汪顾想起了从前的自己,但又觉得怪怪的,目送岑礼杉进入厨房之后,她与师烨裳的同类对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岑礼杉那句话,简直是在隐晦地出柜嘛!
小白领时期的汪顾,断断不会在同事面前提及自己性向,当年是顾虑多,心思密,人在职场犹如身陷囹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工作。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在万人之上待足两年,沉稳的时候就与文旧颜一样八风不动,可但凡轻浮起来,又隐隐有了些林森柏的苗头——她抱着小黑猫走进厨房,站到岑礼杉左手边,也不管自己身份是否合适,张口就问:“岑总,难道你是歪的?”
岑礼杉一面跺jī,一面看火,忙得根本没时间跟她扯谎,“不婚主义者,一会儿歪,一会儿直。”
汪顾心中觉得她这“主义”挺好,然嘴上还是要学老妈妈讲话:“你都BI了还不婚,多亏呀。”
岑礼杉闻言撇嘴,下意识地拨冗瞄了她一眼,心内十分怀疑她之所以会爱上师烨裳,全是因为对方的EQ跟她门当户对,“那跟您请教一下啊,要是婚了,我还怎么BI呢?”
汪顾听得这话,皱着眉心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到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转移话题给自己造台阶,“对了,我这次在芬兰,见着你堂妹岑礼朔了。她玻子打得不错,也是个好人。”话到这里,汪顾顿了一下,心里突然浮起个小小的坏念头,继而又道:“她喜欢张蕴然吗?我看她天天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她要是不喜欢,只是迫于职位权力之类的东西才跟张蕴然在一起的话,你跟她说,让她来当我的秘书吧,我保证不骚扰她。”
趁已jī剁好,该下锅焯水的空挡,岑礼杉转过身来,主刀医生似地把两只淋漓的手架在面前,背靠流理台直视汪顾,严肃告知,“早先她喜欢张蕴兮,张蕴兮死了,她就转去喜欢张蕴然。而且她审美标准恰恰张家这一统的女性。你要把她放你身边,你不骚扰她,她也会来骚扰你的。那家伙,当秘书就是为了骚扰美女上司。千万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因误,昨日被错误地更新出来。请各位大人点击“上一章”查看昨天替换过的章节,否则顺序会出错...
☆、好,不好
经过这些天的卧chuáng休养,郝君裔已经可以正常喝水并且吃一些流食了。但尿管,由于她实在娇惯柔嫩,动动身子就要疼得满头大汗,加之暑热,她一出汗就有昏迷之势——医生倒不怕她昏迷,只是她的伤口愈合效率十分之低,估计会是正常人愈合时间的二到四倍,医院也不想长久供奉着这位大太子,故而将治疗宗旨更改为尽量不让她挪动,如此,尿管拆除之期自然要无限延后。不过日久天长的,她也适应了,还觉得插着尿管挺好,这样不用下chuáng尿尿,甚至连弓起身子垫盛器都不用,省了她许多力气,挺好,挺好。
灾难已经过去大半个月,眼看着就要到亡灵三七了,可道路时断时续,堵的时候比通的时候多,重灾区的物资便仍是紧张。米面等救命的东西倒有,家家户户都不缺,分发的方便面简直可以拿去外省批发,但她身为病人不能只靠粮食过活,所以郝耘摹暗地里运作,及时将各类救灾罐头送进她的病房,其中不乏牛腱子猪肘子之类的灾区奢侈品,可在列位名医和华端竹同志的联合阻挠之下,它们只能被剁成肉丁熬入粥里,绝没有让她大快朵颐的机会。这就把郝君裔弄得十分苦闷,一看到粥里的肉就要伤chūn悲秋,总说自己活到这把年岁却连块肉都吃不上,还不如死了呢。
端竹熟悉她这号人,没几句就听惯了,知道她只不过是嘴痒想说话,就任由她伤悲去——她一张口伤悲,她就把一勺子肉粥喂进去,她边嚼边伤悲,倒也不曾妨碍任何人的生活,包括她自己。
时间很快bī近六月,这就意味着儿童节要来了。郝君裔当过几年老师,条件反she地为儿童节兴奋,“小朋友们又可以放假了。”她说话时,嘴角带笑,眼睛却仍盯着端竹的袖子看。
端竹知道她看的是啥,所以不计高温酷暑,竟然换上长袖衬衫,以遮挡她的视线——听说唾沫咽得多了也会影响肠道功能。“你现在就放着假呢,不用羡慕。”端竹放下一只空掉的粥碗,俯身又从脸盆里捞起一条湿毛巾,拧gān,将她的病chuáng摇平,准备给她擦身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