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见了的稿纸,无时无刻不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跟她的心脏绑在一起。她不知道哪一天爸爸就会勤奋心爆发,突然想写篇文章抒发一下对自己家乡的热爱,到那时候,自己光是挨一顿打也就算了,怕就怕好多事情无法解释。
这样乏味无聊中还带着惊惧的日子,唯一对谭笑有所安慰的是爸爸当上了村子里的党建整理员,每年有三百块钱的工资可以拿。
春雨惊春清谷天,1992年的春天来得有些早,3月19日,妈妈把前面的日历用卡子别上,谭笑就看见了粉红色的两个大字:春分。
脑海里,东北版的二十四节气歌不自觉地吟诵而出:“打春阳气转雨水沿河边惊蛰乌鸦叫,春分地皮干,清明忙种麦,谷雨种大田。哎哎嗨哎嗨哟春呀吗春天。……”
打春时分,万物就开始复苏,这里的农民也将开始为他们一年一次的春耕做准备了。
一大早谭笑就听见自家门前那排大树上的喜鹊呱呱叫,却怎么都没想到她心心念念差点就已经不打算再抱希望的稿件会以这样的方式通知她。
“谭笑,你过来,跟我说说这是咋回事!”
谭守林把一封信和一本杂志丢在王佩刚搬上炕的饭桌上,神色是谭笑从来没有见过的严峻冷厉。
“咋的了呀?这啥玩意儿啊?信?给谁的?”
王佩伸手拿过信封,仔细一看,不解地问道:“这信上的收件人咋是笑笑呢?谁来的信啊?武汉?大地方?咱家在武汉也没有认识的人啊,谭守林,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咋回事?你问你姑娘啊?我也想知道这是咋回事。”谭守林一拍桌子,震得碗筷劈了啪啦响,吓得谭叙往姐姐身后藏了又藏,爸爸好久没这么凶过了。
“笑笑,你说吧,咋回事。”王佩的神色也变得严峻起来。
“唉!”谭笑叹了口气:“爸妈,这信是给我的,你们让我先看看信行吗?”,然后伸手从妈妈手中把信封抽走。
信封的口是敞开的,显然谭守林已经事先把信看了一遍。打开红白横格的信纸,一封流畅、美观的雕花小楷跃然纸上。
“谭笑你好,我是武汉《今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