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肿成桃子,靠在妈妈怀里,抽泣着问。
王佩用纸擦了擦鼻子,声音嘶哑地说:“哪能啊!那是河南,离咱家这老鼻子远了。我和你爸一路上搭车到北京,在饭馆找了份活,干了一个月才买到车票,坐火车回来的,不然也不能这么长时间。”
“老二、你俩是不是还没吃饭呢?你们等着,我去把饭菜热一热。”老谭太太颤巍巍往厨房走,谭笑随后跟上,“奶,我给你烧火。”谭守林也随后跟出去。
王佩盯着祖孙三个的背影,挑起眉梢小声问谭叙:“儿子,你奶啥时候来的?”
谭叙吸了两下鼻子,“妈,我奶可好了,你和我爸出事的第二天,她就来了。我二姑和大娘打咱家的主意,让我奶给好一顿骂。
完了又跟他们说以后一年每家要给她三百块钱养老金和二百斤粮食。等那些人都走了,又给了我和我姐一千多块钱,让我俩交学费。还说让我俩好好把家看好,谁要是敢来蹭吃蹭喝,就放狗咬他们。”
停一停,又继续说:“谭光来过几次,偷咱家东西,让我奶用棍子给打出去了。还站在我大娘家房后骂了好半天,差点没把我大娘给气死。
有人来买咱家的草,我奶就叫我二舅帮着卖,卖完的钱都给我姐了,她一分都没要。还有,她每天给我俩做饭,自己舍不得吃油水多的菜,把ròu啥的都留给我俩吃,我刚才就是因为她吃土豆白菜让我俩吃ròu,端着菜盘子出去吓唬她,才出门的。”
谭叙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话里话外都是他奶奶对他俩多好多好,他奶奶多心疼他们姐俩。眼睛里面深深的依赖和信任,王佩看的真切。
回来的路上,王佩做了很多假想,他们俩出事了,闺女和儿子指不定会吓成啥样。好歹王军和李芝离得近,看在自己过去对他们还不错的份上,应该会搭一把手。
再不济,还有五姐夫两口子呢,应该会把俩孩子接到家里过个年,可是这没了爸妈的孩子实在是可怜,也不知道笑笑能不能带着弟弟过去。
要是哪里都不去,俩人晚上会不会吓得躲在被窝里哭,家家户户过新年、大团圆,只有他们小姐俩形单影只,王佩一想就忍不住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