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知道绘之不跟着,使人问江氏,江氏便道:“三郎的身体才痊愈,去麟县一路颠簸,我不放心,让他在家里再养一段时日,左右李氏生产之后,还要派人来接。”
苏行言点头:“很是应该这样。”
江氏走了,苏家也跟着走了,绘之这才觉得周围的空气清新起来。
这日石榴吃多了闹肚腹,绘之便自去灶房取饭,回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头多了人。
多的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捧着肚子的李牡丹李姨娘。
此时李姨娘正站在院子里,伸手作势要拔那一小陇菜地里头的青菜。
韩铭急了,站在门口跳脚:“不许动,不许动!都是我的!”
绘之正是怕他跑过来顾头不顾尾的把李牡丹撞了,此时见他听话的守在屋里,并没有出屋门一步,当下心中一松,眼中含了个鼓励的笑看向他。
韩铭也看见她了,脸上的表情瞬间由愤怒急躁切换成热诚朴拙。
他欢欢喜喜的叫:“姐姐!”
李牡丹想弯腰拔菜其实很不容易,听见韩铭的叫声,笑着转身:“是三奶奶回来了。”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不好意思。
绘之看一眼菜地,而后对李牡丹道:“您好。”
说完径直提着食盒朝韩铭走去。
走到韩铭跟前,听见韩铭撒娇:“姐姐,我听话。”
这句几乎成了他的口头禅,幸亏他是真的听话,绘之教他,有外人的时候不能大声这么说,他便不大声嚷嚷。
李牡丹被晾在一旁,不免讪讪,跟着上前走了几步:“三奶奶莫怪,刚才妾身想要进屋,三爷不许,因此才三爷开顽笑的,并不是真的要拔菜,妾身可是知道,这些都是三奶奶亲自动手拾掇的呢。”
绘之将食盒放到外间的桌上,示意韩铭去洗手,而后才对李牡丹道:“您过虑了,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这些蔬菜,种来便是为了吃的,谁吃也行,只是您是孕妇,一应饮食还请自己多加注意,毕竟我们都没有经验,不知道孕妇吃这些到底行不行。至于三爷不让您进屋,这是我的意思,一则男女有别,您是公爹的妾室,三爷是公爹的儿子,在这些方面更应该避忌;再者,我们的屋子狭小,您进去之后,不小心被冲撞了,到时候是是非非恐怕说不清楚,倒不如您生产完了,我们去看小孩子。”
她慢慢悠悠的不疾不徐,李牡丹心里气了个仰倒,也体会到江氏的不易,不过江氏好歹感念绘之冲喜救了韩铭,所以能宽容的都宽容了,可李牡丹却不觉得绘之这个晚辈应该对自己这么说话。
那一口一个的敬称,听到李牡丹的耳朵里头更像是一种讽刺。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挤出一抹笑:“既然三奶奶这么说,我就放宽心了,正好这几日嘴里油腻,那我就不客气,拔点菜回去了。”
韩铭才洗了手,听见这话差点着急的带翻水盆。
绘之听见动静,安抚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对李牡丹道:“这些菜昨日夜里才施了粪水,您要是吃,拔回去务必要多洗几遍。”说完对李牡丹点头:“我还要伺候三爷用饭,您请自便吧。”
进屋关了门。
屋里传来声音:“姐姐,怎么关了房门,屋里都暗了。”
再就是绘之解释的声音:“今天早上你还说闻着院子里头臭气熏天,怎么现在才一上午就闻不到了?不关门,我是吃不下饭的。”
李牡丹:“呕!”本来她只是觉得有点异味,现在绘之这么一说,她直接怀疑是自己鼻子不灵,才没有闻到臭味。
自怀孕以来吃好睡好,除了担忧韩铭之前醒不过来,其他时候都从未孕吐的李姨娘在怀胎七个月之后,孕吐了。
绘之一席话,让她一连数天都食不下咽,看见绿色的蔬菜,便想起绘之那一院子被粪水浇灌过的青菜苗。
李姨娘的rǔ母愁的不行:“这不吃菜整天光吃ròu可不行,这往下可就不通畅了,以后得了痔疮只怕是不好治愈。”
然后跟丫头说:“你们不是说三奶奶院里种了些小菜,去求些来,给姨娘做点新鲜的。”
李牡丹才喝了水压下的呕意顿时又犯:“呕!”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孕妇怀孕想吐,不是她想吐,而是这时候神经特别敏感,曾有孕妇怀孕前根本没有洁癖,可孕后,路上看见点狗屎羊粪也受不了,能吐个昏天暗地。
李牡丹本就是多思多想多虑之人,被那粪水二字直接唬住了,这日竟然做梦,梦见生出一个浑身在屎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