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杜其胜心里把那惹事的伙计祖宗十八代再次挨个问候了一遍,苦哈哈地收起了银票。
向来爱财的杜其胜第一次觉得这银票拿得如此烫手。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杜其胜为了挽回一点好感度,恨不得连老底都掏出来,连酒都是上的二十年的春风珍酿,菜自是不必说,铆足了劲儿亲自掌厨。
傅无伤拍开酒坛的泥封,轻轻一嗅,笑道:“二十年的春风酿啊,我可是觊觎已久了,司武,去把我的酒杯拿来。”
司武从行李里取出一个匣子,打开,里头是一整套的斗彩酒杯。
拿过酒杯,傅无伤拎起酒坛斟满了一杯递给赵穆。
赵穆看了他一眼,举杯一饮而尽,白皙的脸上便泛起了一层薄红。
果然好酒。
傅无伤给自己也斟了一杯,侧头看向花朝,笑道:“刚刚那人叫杜其胜,是这东风楼的掌柜,别看他这样,祖上可是深得圣宠的御厨,一手厨艺出神入化,可惜现在拿乔轻易不肯下厨,要不是吓他一吓,可吃不上这样好的酒菜。”
“……”司武简直无语凝噎,感情这才是你的目的是吧!少爷你真的太任性了!
虽然经过了一番波折,但东风楼的酒菜也果然是名不虚传。
酒足饭饱之后,傅无伤终于放过了杜其胜,在他感激涕零的目光中开恩离开了东风楼。
午膳之后,驴车和马队终于分道扬镳了。
临行前,傅无伤对花朝道:“希望你早日寻到想找的人。”
花朝笑弯了眼睛,“借你吉言。”
站在东风楼门口,傅无伤看着驴车远去,神色莫名。
司武却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还以为少爷你会找借口留下花朝姑娘呢。”
毕竟……少爷对花朝姑娘的态度实在很奇怪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少爷对哪个姑娘这般有耐心呢。
这时,已经渐渐驶远的驴车上,花朝回头对他们挥了挥手。
傅无伤微微弯起嘴角,也抬起手,向远处挥了挥。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的缘分仅止于此了。”他淡淡说着,终是收回视线,转身上了马车。
此时的傅无伤还不知道,他与这位花朝姑娘的缘分,比他以为的要深得多。
他也不知道,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他更不知道,这次一路同行的缘份,并非一次偶尔的遇见,而是一次久别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