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什么,他知道瑶池仙庄光鲜的祭祀盛典之下掩藏的真相有多难看。
但此时的他却无能为力,时间太仓促了。
他不能自作主张,给本就处境十分艰难的她再添麻烦。
山道上远远有一辆马车驶来,因为山道难行,那马车速度并不快,马车内的人似乎不满意这样的速度,抱着一团东西匆匆跳下车,一路奔跑过来。
驾车的是司文,跑过来的是司武。
他仔细找了许久,才找着了雪人一般的少爷,慌忙上前替他拍去头上身上的积雪,又拿厚厚的斗篷裹住了他,顺手将怀里的暖手炉塞到他怀里,口中怨怪着,“少爷,这大雪天的,您不回客栈杵在这里做什么?要不是秦公子带了话说您在这里,又沿途做了记号,我们都找不着,您自己的身体您自己不知道吗?哪能经得起这般糟蹋,明天一准又要病得起不来床了。”
傅无伤仍然没有动。
“少爷?诶!少爷!”司武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怎么了?咋咋呼呼的干什么?你想引来瑶池仙庄的人吗?”司文驾着马车在旁边停下,蹙眉道:“快扶少爷上车。”
“我倒是想啊,可是少爷冻傻了似的一动不动,喊他也没反应。”司武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摊手道。
司文跳下车辕,上前挥了挥手,试探着道:“少爷?”
傅无伤没有搭理他们,仍是沉默地站着。
司文司武拿他没辙,又不敢真的下黑手干脆把他敲晕了带回去,只能裹了厚厚的斗篷捧着暖手炉陪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神经的少爷在这雪夜的山上罚站。
时间分外的难熬。
似乎是过了很久。
突然,瑶池仙庄里爆发出一阵热闹的声音,仿佛在进行什么庆典似的,那声音来得猛烈而突兀,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这是怎么了?”司武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每逢朔月,瑶池仙庄都会有一场盛大的祭祀。”傅无伤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抖落了睫毛上的雪珠,终于开口了。
“……您该不是在等这祭祀吧。”
“是啊,我在等这场祭祀。”傅无伤喃喃说着,身体微微一晃,“好了,扶我上车吧,回去了。”
那场明面上十分光鲜的祭祀开始了,那么花朝也已经捱过这一回了吧。
身体仿佛也已经到了极限,不能真的生病啊。
若是生了病,他可怎么去看她,又怎么护着她呢。
这是最后一回,最后一回他除了陪伴什么也不能为她做,他再也不要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她在那个魔窟里受难而无能为力。
再也不要这样了。
六、被圣女宠爱的莺时
因为意外被吸血过量以至进入了死亡的状态,花朝过了好些天才恢复呼吸,苏妙阳是直至她恢复了呼吸之后才将她送回了自己的院子,毕竟不死之身这件事太过耸动,她不可能允许有除了她自己和花朝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
花朝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发现她已经不在圣坛了,此时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虽然已经醒了,但是身体的虚弱感却还没有过去,那种身体内的血液被吸取吞噬的感觉仿佛还在,痛得钻心。
“圣女,你醒了?”一直守在旁边的如烟见她醒了,忙端了水过来。
花朝无力地就着她的手喝了一盏茶水,挥挥手示意她再倒一杯,一连喝了三杯水,干涸的喉咙才稍稍舒服了一些。
“备水,我要沐浴。”花朝道。
“……可是您的身体还很虚弱。”如烟不赞同地劝道。
花朝抬起眼皮,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如烟被那黑沉沉的眼睛看得心下一凉,不敢再多言,忙不迭地应了一声:“是。”
身体里那种被虫子啃噬的恶心感和异物感还在,花朝在如烟如黛的伺候下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此时,她连自己站起身都做不到,除了躺着,她还能干什么呢。
这么想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意,不过……最令她恐惧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仿佛一直悬在头顶的利刃终于落了下来,至此,她反而无所畏惧了。
又一次,她死过,又活了下来。
老天爷果然不会让她这么轻易死去。
不死,于她而言,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可是这也是她的能力和依仗,既然不会死,她又怕什么呢?
已经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