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招惹。”
……果然,就算关系稍微有那么一点点改变,师尊说一不二的个性依旧强悍得很。我暗自叹了口气,这种事急不来,师尊吃软不吃硬,我要慢慢地让他明白,虽然我没本事,但事情瞒着我,只会让我更加不知所措,然后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反而会把事情弄糟,简直得不偿失。
不过,眼下情况危急,还是先出去再说。
我缓缓地吸了口气,放灵台清明,调动我体内为数不多的千目莲华香,慢慢地感知周围。空,无边无际的空旷,除了浓郁的金属之气,其他什么也没有。结合刚刚进入时的刺痛感,而水银作为金属中非常特别的一种,属于液态之金属。这么看来,我们应该被银河水柱里的水银包裹着,只是,这包裹未免太安静了。
“师尊。”我收回千目莲华香,不解地问道。“这不是银河水柱之内吗?既然银河从九天之上倾落下来,为何我丝毫也没有不到水落的感觉?难道在银河水柱中也依旧存在虚实倒置吗?”
“不,虚实倒置只存在归墟之中。”师尊解释,忽然他意念微动,素箴剑拔地而起直冲而上。就在素箴剑运动的同时,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从我们的头顶压下,真真似银河倾落九霄一般,轰的一声将素箴剑形成的剑气圆球压下。我吓得抓住了师尊的衣服,只怕给这巨大的力量拍成ròu饼,谁知素箴剑刚一着地,那巨大的力量就消失了。周围回复了空空荡荡的沉寂,若不是心口还在剧烈地跳动,我还以为刚刚那股能将我们碾死的力量只是错觉。
“呼呼~”司舞涯也拍着胸口心有余悸,“要命,差点给吓死了。上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地万物皆有灵。归墟化实为虚承载银河之水,使银河能流动不息,银河自然要报答它。银河水柱,是归墟唯一的出口,也是归墟唯一的死地。任何生灵进入银河水柱,都会被水银化为无形,任何贪图逃离的生灵,都会引来银河之水,以九霄倾落之势压下。”
“这……”司舞涯不禁惊慌,“那我们岂不是出不去了?只能留在这里化成水银?”
“唔,大概是的。”我遗憾而悲伤地说,“涯涯,你后悔了吧?”
“后悔?没有啊。”司舞涯摇头道,“你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老头子说过,朋友之间应该两肋插刀,死不足惜。再来一次,哪怕知道这里头是归墟,我也会跟着跳下来的,那么快的时间,谁能想那么多啊?不过……”她忧愁地说:“我还年轻啊,才两千岁而已,能不死是最好的,其实我真的蛮怕死的。”
这颠三倒四的傻话,还死不足惜呢。我抿嘴笑了,安慰道:“别担心,我刚刚逗你的。有师尊在,我们死不了的,对不对,师尊?”
师尊沉吟道:“窈窈,有你陪着,就这么死了也不错。”
“师尊!”我欲哭无泪,不带这样的!阿南还在外头等着我呢!
“逗你的。”师尊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揉了一把我的头发,“将骨剑拿出来。”
骨剑?我现在真气没多少了,拿骨剑出来也没什么用啊,别说凝出剑气护着大家,就是喂骨剑吃也不够它塞牙缝的。我心里一边嘀咕着,一边还是将骨剑从储物镯里取了出来。
刚一接触到外界,我便敏锐地发觉,骨剑的气息变了。阴冷,残酷,血腥,骨剑原本的气息竟然被引了出来!
“师尊!”我握住骨剑,企图将自己仅有的那一点点千目莲华香注入骨剑,安抚骨剑的躁动。不想却被师尊按住了手:“窈窈,将骨剑放到剑气屏障之外。”
可是……我刚想反问,却一下子明白了,立刻小心地用千目莲华香操纵着,将骨剑悬浮在素箴剑的剑气屏障之外。
骨剑一离开剑气屏障的保护,缭绕着的气息更加凶猛。它原本就是用幽冥血龙之骨做成的,生于幽冥长于黄泉的血龙,终日以黄泉中的怨魂为食,本身的阴冷之气又是怨魂最为喜爱的食物。两者之间,乃是相互食用相互厮杀不死不休的关系。这银河水柱之内不知葬送了多少生灵,其中更多的是远古的神族血脉。那些神族血脉为了弄清楚归墟的秘密,不惜性命地闯入其中,最终被无物不挂的银河水银融化,尸骨无存。惨死的神族血脉在魂飞魄散之后,化作怨气与鬼气在附近徘徊,不知饿了多少个春秋。骨剑的血龙之气一出,银河水柱里的鬼气立刻被吸引了过来,缠绕在骨剑周围。
不知道以师尊他们正常的双眼看来是怎样,在修炼透骨生香的我眼中,骨剑正由无色透明的圆柱,慢慢地变成黑色、红色与白色交织的扭曲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