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拄着他那高高瘦瘦的拐杖,在殷秋水的陪同下匆匆赶来,显然是察觉有人要动圣地的阵法。他拄着拐杖往地上重重地一顿,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谢窈窕,又是你!”
我此刻心神大乱,一颗心全挂在启子慕的身上,只怕他要沉睡个千年万年才醒来,惶惶然不知所措。若是平时我接人待物还礼貌又加,此刻就是一柄出鞘的剑,谁碰我我就砍谁。我当即就冷笑道:“不错,是我,那又怎样?”
智者怒道:“谢窈窕,你毁了我望月妖族的至宝望月冥草不说,竟然诱骗我族主上,将圣地打开。谢窈窕,你是当我望月妖族中没有能人,可以任意欺凌的么?”
“呵!”我冷冷地笑了,“凡事先将自己变为弱者,就真的可以变成受害者了吗?智者,当年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仙身初成,不经世事,被你骗了就算了,今日我知晓了全部的真相,你还想用当年望月冥草之事威胁?箫骨这个名字,箫骨的所作所为,智者大人都忘了?要不要改日我将此事宣传出去,让六界中人都好好地看看清楚,所谓的纯净圣洁的望月妖族是个什么东西?!阿越这样纯良的人给你们做妖主,真是太委屈了!若不是看在阿越是妖主迦兰要做你们的妖后,当年你们要我师尊登门赔罪,此等侮辱,谢窈窕若不讨回,怎么对得起我青曦少君之名?怎么对得起我师尊六界战神之名!”
“你……我……我们……”智者被我骂得几乎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争辩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动我族的圣地!我族圣地……”
“圣地又怎样?”我继续道,“当日在大殿上,智者指出若要进入圣地只需完成两件事,将阿越身上的千目莲华香祛除,使月华之力与月华真元彻底融合,让阿越能同时兼任妖主与祭祀之位。第二,将望月冥草复活。现在两件事都已经办到了,望月冥草已生,阿越已经安然无恙,怎么智者要反悔么?或者说,智者大人不记得了?”
“我……我就是不记得了。”智者狠狠地顿了一下权杖,梗着脖子说道,“我就是记得,也不会承认的!圣地乃是供奉月神的地方,岂能容闲杂人等进入?”
“呵呵!”我笑了起来,反倒不气了,只是说:“年纪大了便记性不好,脸皮厚了就容易食言而肥,智者大人,你两样都已经齐全了,也该颐养天年了!”
“你……你竟敢要我告老还乡?”智者大笑起来,“谢窈窕,你以为这里是青曦顶吗?这里是望月妖族!你凭什么命令我告老还乡?”
“就凭本君的旨意。”弥汀越沉声说,“来啊!”
“主上。”柳笛、秦筝两个侍女翩然而至,盈盈地给弥汀越行了一礼。“请主上吩咐。”
弥汀越淡淡道:“传本君的旨意,幽芒推卸责任、侮辱贵客,以致我望月妖族名声大受损伤。且挑拨本族与仙界之关系,侮辱仙界上仙,更几乎误导本君,损伤本君之身,灭绝吾族之神草,罪无可赦!念其为族中操劳多年,死罪可免,即刻起剥夺智者身份,送至苍茫谷颐养天年!”
“不!”智者大叫起来,“弥汀越,我是三朝元老!箫骨尚且不敢对我做什么,你怎么能……”
“本君乃是妖界之主,望月祭司,族中一切听从本君之号令,智者不过是辅助本君之人,竟敢对本君大呼小叫?”
弥汀越显然忍了智者许久,从前他不知道自己是望月妖族的人,茫然回来了,先是要接受自己成了仙妖乱体质的事实,身体又被千目莲华香封冻了经脉,在望月妖族又举目无亲一无所知,自然对智者多加隐忍。但是现在他身体已经恢复,连圣地都可以轻易开启,何况他要娶仙者身份的迦兰为妻,自然要将智者这个老顽固强臣除去。
只听他一声令下:“柳笛、秦筝!”然后伸手凌空一抓,智者手中的权杖立刻飞到了他的手中。
“是,吾主!”柳笛、秦筝一齐俯首,然后一左一右架着智者,将智者的嘴巴封住,动作迅速地带走了。
“吾……吾主……”跟着智者气势汹汹而来的殷秋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双腿打抖,她颤颤抖抖地跪下,仰望着弥汀越,哭着说:“吾主,求您……”
“殷秋水。”弥汀越没有给她争辩的机会。“你本是我母亲唯一的徒儿,你应当清楚,我母亲与智者一向水火不容。母亲死后,你已经投向了智者。本君最不能忍的,就是背叛。自裁或者自己到苍茫谷去,你自己选一个吧。”
“吾主……”殷秋水大哭起来,不断地磕头道,“求您看在前代大祭司的份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