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萧如初为自己斟了一杯,犹豫片刻,道:“庆贺夫君平安归来。”
略微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头,浓郁的酒香气腾地窜起,萧如初微微皱起眉头来,她从未喝过酒,如今头一回喝,只觉得那味道十分怪异,香是香得很,只是酒水有些苦,又夹杂着一些辛辣之气,冲得她头脑有些发晕。
萧如初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抚过冰凉光滑的杯沿,微微阖着眼,半晌不语,唐怀瑾看了半天,微微挑眉,轻声唤道:“夫人?”
“嗯?”萧如初仍旧未睁眼,只是轻哼一声,以示自己在听。
唐怀瑾忍不住看了看她手中的酒杯,是空的,估计是斟了满满一杯喝下去了,这酒烈的很,估计买的时候玉露也没想到,她那滴酒未沾过的小姐竟然也会喝酒。
萧如初的面上爬上几分微红,如同打了浅淡的胭脂一般,恍若蔷薇初绽,烛光轻轻跳跃着,暖黄的光芒在她的面孔上落下一层蜂蜜色的阴影,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一下,像振翅欲飞的蝶。
“夫人醉了么?”唐怀瑾问道。
“没有。”
嗯,语气听起来很冷静,也没有分毫醉意,唐怀瑾才放下心来,去为她倒茶,便听她又突然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回来?”
这一句没头没脑的,唐怀瑾还未听明白,萧如初继续道:“你若是不回来该多好,我便走了。”
走?唐怀瑾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问道:“走去哪儿?”
“离开这里。”
别的再一句也不肯多说了,唐怀瑾捏紧了手中的茶杯,片刻后才缓缓松开,笑着道:“不走不行?”
“不行。”萧如初微微张开眼,看了他一眼,烛光下,那双眸子水光潋滟,像是含着万般情绪,她又重复了一遍:“不行,唐府不是一个好地方,我得重新找块好地方,把自己种下去。”
“种?”唐怀瑾一头雾水。
“对,你见过蒲公英吗?”萧如初朝他的方向靠了靠,似乎努力想看清楚他的面孔,如果忽略她那没有焦距的双眼,她的模样看起来倒是十分清醒。
眼看着她凑过来,唐怀瑾并不避开,只是顺着她的话笑道:“见过,怎么了?”
“蒲公英会飞,它找到一个好地方,便会停歇,把自己种下去,发芽,生长,然后再死去。”萧如初的目光有些迷惘。
这句话唐怀瑾终于听明白了,他沉思片刻,展颜一笑,伸手摸了摸萧如初柔顺的青丝,道:“夫人是蒲公英?”
“正是呢,”萧如初看着他,语气仿佛像是在叹息。
唐怀瑾眸色深深,勾起唇角,低声道:“夫人何必自己去找别的地方?我为夫人找,如何?”
“什么?”萧如初眼皮沉重,脑子晕乎乎的,并没有听得真切。
“无事,”唐怀瑾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她的眼睛,感受着那翩飞如蝶的眼睫在掌心轻轻划过,带着细微纤弱的痒,像是要顺着皮肤一直到心底去,他的声音低若私语:“不必多想,夫人睡罢。”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句话带来的安心,萧如初也不再挣扎,径自陷入了沉睡中。
她靠着椅背,微侧着头,发丝垂落在脸颊上,并不是多么惊艳漂亮的容貌,但是却别有几分清丽气质,唐怀瑾看了一会,门外有人影晃过,他开口唤道:“南乡。”
那人影立刻进门来,垂头道:“少爷。”
唐怀瑾淡声吩咐道:“把桌子收拾一下罢。”
“是。”
南乡小心收拾着桌上的杯盏,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以免惊醒沉睡的萧如初,过了一会,唐怀瑾竟然站起身来,南乡吓了一跳:“少爷!”
但是那句话刚脱口而出,他便感觉到一道目光看过来,带着些微的凉意,南乡立刻闭嘴,不敢再多说话,唐怀瑾微微弯下腰,双手将萧如初抱起,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他迈动步子时,略有不适,或许是很久没有行走了,走动时给人带来一种不太明显的颠簸感,摇摇欲坠的模样看得南乡心头就紧张起来,连忙举着烛台跟了过去。
但是唐怀瑾没有松手,就这么一直抱着萧如初去到了隔间里,然后把她轻轻放在床榻上,他靠在榻边站了一会,忽然想起来今日下午时,萧如初气鼓鼓地让他睡东厢,不由笑了一声,道:“让我睡东厢,可如今夫人占了我的床,可如何是好?”
他这么询问着,萧如初陷入沉睡,一无所觉,唐怀瑾想了想,仍旧是俯下|身去,再次将她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