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洛昀一眼，眉梢惯常性地往上一抬，少了平素的风流暗转，竟多了两分少见的不辨喜怒和难以捉摸，道：“白襄，她是东极的女帝君？”

说起来，玄洛昀还真是小瞧了白墨宸身边的这位白衣小仙官儿，叫白襄，喜欢拿脸色看人不假，还是一部颇有点儿本事的会移动的八卦百科全书。

白襄一溜儿口地就跟白墨宸翻玄洛昀的老底，噼噼啪啪说了个不停，听得某女忒想一巴掌把他拍凌霄殿前的华表上，跟孤独寂寞的大白作伴去。

他对白墨宸说：“药师祖，这位正是东极的女帝君。其父乃青华大帝，其母乃二代神祗龙族君上，青华大帝与龙族君上就只这么一个后人。四百多年前两人就已羽化，现任的东极帝君难以忍受丧亲之痛，在东极崖底封印沉睡了三百五十年，最近才苏醒。”

“嗯，略有听说。”

白襄小官儿继续补充道：“就是那个三百五十年前一把火烧了不少佛经的那个，当时药师祖还去了西天，大家都讨论过。”

“哦。”白墨宸这才重新再看玄洛昀一眼，“原来是你。”

“别听他瞎说，佛经那回事，完全是个意外。”玄洛昀捞了捞衣袖，笑眯眯对着那白襄小官咬牙道：“小仙官儿，你少说一句会胖吗？有种你再多说一句试试看？”

玄洛昀一心沉浸在与白墨宸重逢的喜悦里，没有多想白襄小官儿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殊不知，三百五十年以前，白墨宸就已经在仙界里了，后来她才明白，白墨宸是白墨宸，他是他。一个只能存在于梦境里，一个真实活在现实里。

白襄小官义正言辞道：“我是药师祖的随身科普书，但凡药师祖一出东极琉璃净土，必须有我跟着，从旁解惑知无不言，你有什么问题吗？就算你有问题你管得着吗？”

恰逢西天佛祖离开东极，凌霄殿高高的塔尖光华四散。白墨宸和白襄小官儿安静做了一个佛礼恭送佛祖。

左浅抿着唇就牵起玄洛昀的手，道：“昀儿，该走了。”

事实证明，今天来九重天听佛，跟左浅一起，实在是一个极为不明智的选择。玄洛昀怎么拗都拗不过他。

刚想回头跟白墨宸多说几句话，却见白墨宸和白襄小官儿早已经转身，堪堪离去。

背影似近，却又很远。

她扭身就要去追。

左浅十分严肃道：“别胡闹！他不跟我们计较已经算你幸运，你再去纠缠就该闯祸了。”

“白墨宸你要去哪儿？”他不回答，玄洛昀又大声问：“那个白小官儿，你偏说白墨宸是药师祖，你们到底在哪啊？”

白襄扭头气呼呼道：“东极以东琉璃净土，孤陋寡闻！”

玄洛昀呆住。

不是惊讶于白襄小官儿的目无尊卑口无遮拦，而是他口中的琉璃净土……怎么越听越耳熟啊，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第322章 那个人，她沾不得

左浅站在玄洛昀身边大气不出一下，紧抿着唇，脸色很不好看，玄洛昀闷闷问：“左浅，白墨宸是我徒弟，什么时候去琉璃净土了？是不是有点蹊跷啊？”

“你才看出来？！”左浅没好气地说，“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佛会上要坐天帝天后之上的人，是你徒弟吗？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出息了？！跟我回去。”

回去以后，左浅即刻对玄洛昀进行了逼供，严肃道：“从前不管什么事，过一过你便忘了，除了你父母亲的事情以外，还没有什么让得你如此当真。昀儿，你告诉我，白墨宸究竟是谁？这三百五十年以来，你们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是他一直陪伴着你，那我呢，究竟在什么位置？”

玄洛昀被这一连串的问题轰得头晕眼花，道：“我应该先回答哪一个问题呢？”

“你和白墨宸，什么关系。”左浅想了想，选出一个最要紧的。

玄洛昀托着腮，望着东极以东的一片茫茫虚空，道：“我徒弟。只不过我喜欢了他，后来我嫁给了他。做梦嘛，原本是不能较真的，回来以后，我试图寻找过他，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玄洛昀说着轻笑了起来，她说不出自己目前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总之是被堵塞得满满的，先前一切的失落都烟消云散了，“只是我没想到，白墨宸果真历劫归来了，难怪我一直找不到他，竟然是去了琉璃净土。左浅啊，你知道琉璃净土是什么地方么？”

左浅半天没回答，玄洛昀收回神思，却见他一直深深地看着她。半晌他笑了一声：“我竟不知三百年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