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走了。
一朵觉得自己绷的很好,非常好,至少没又再因醉酒外泄丁点灵力,可是……
忽热,眼前卷过一阵疾风。那风异常诡谲,哪里都没有席卷,偏偏席卷了一朵这里。
“啊……”
花玉环的衣裙被风卷得扬起,露出她裙下的雪白**,赶紧捂住裙摆尖声大叫。她虽在醉悦阁为妓,却是卖艺不卖身,根本受不住这般春光外泄的情况。而且刚刚离开杜明乐的家,杜明乐就站在门口目送她们,只怕都看了去。又羞又恼,恨不得找根绳子上吊。
“有妖气!”一朵大叫一声,面色紧绷,神色警惕,将花玉环紧紧护在身后。“何方妖孽!还不快快现身!”
酒壮熊人胆,果然不虚。
“呵呵呵……”一声冷到极致的低笑,笑得一朵浑身乱颤,如被秋风席卷的枯叶,摇摇欲坠。
“谁谁谁……”一朵的牙齿不住打颤,一步步后退。
花玉环不明所以,只知道周遭冷意涔涔,紧紧抓住一朵的衣袖,缩在一朵身后成一团。一对杏目晶亮地打量四周,却是什么都没有见到,只有冷风在这里诡异翻卷。
“我是谁?”那道冰冷的声音还未落,就从冷风中走出来一道漆黑如墨的身影。他在风中衣袂张扬,黑发飞舞,如地狱走来暗黑使者,又似从天而降的神祗,深远莫测,遥不可及。
一朵惊得眼眸瞪大如铜铃,若不是有眼眶,只怕眼珠子现在已经掉出来了。牙齿打得咯咯作响,身子更加抖得恍若筛糠。小心脏吓得砰砰狂跳,如小鹿乱撞差点冲出心口。
最后,一朵很没骨气地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呜呜呜……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千算万算,还是被逮个正着,都怪那惹祸的桂花酿!
花玉环失了一朵的屏护,望见从冷风里走出来的黑衣男子,先是被他冷冽的气势震慑住,之后又惊异于这个美得恍若天神的黑衣男子,怎么这般眼熟?
随即,花玉环猛抽一口凉气,这这这……这不是花玉带钟情十二年的那个黑衣男人吗?见一朵跪了下去,她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没错,忽然出现的黑衣男人,正是无殇!
“呵呵呵……”无殇望着匍匐在地上,抖得好像骨头都要散架的一朵,冰冷地低低笑着。那声音冷的,不带丝毫暖意,亦没有丝毫欣喜或是兴奋,只是冷的如刀如剑,好像要将一朵来个千刀万剐还不解恨似的。
一朵彻底瘫在地上,极度恐惧之下,她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悲天抢地,如死爹死娘了般凄厉惨绝,好不悲凄,另闻者动容。
无殇显然被一朵的哭声慑住了,不再低声冷笑,拧声问道,“你哭甚?”
“呜呜呜……呜呜呜……”
一朵依旧大哭,眼泪也不知道怎么了,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非常汹涌。说实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哭,也许是吓的,这一刻就是想大哭大哭特大的哭。
“你哭什么!”无殇怒了,一把抓起匍匐在地上的一朵,摇了摇她柔弱的身子。
“我……我我……”一朵抽噎着,眼泪还是无法止住。肩膀上无殇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无温,沿着她的肩膀一直冷到心底。
“该死!”无殇愠恼地低喝一声,吓得一朵的身子猛地锁紧。见她怕成这个样子,他紧绷的俊脸努力和缓了些,可看在外人眼里更加恐怖了。
无殇在一朵周围布了结界,杜明乐看不见这边发生何事,以为她们已经走远便转身回去了。花玉环与一朵太近,被圈在结界之内,见一朵哭的更大声,她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无殇顿觉一个头两个大。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忽然出现而已,也没有说什么做什么,只是低低地笑了两声,怎会让这个俩女子哭的这般狼狈。
“别哭了!”他本想缓声哄道的,可是话从嘴里出来,就是有了命令的味道。
一朵赶紧噤声,还是双肩一抖一抖,抽噎不停。
“……饶命。”有花玉环在,一朵将“妖王”二字,硬生生咽了下去。
花玉环见一朵求饶,也跟着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现今,花玉环完全以一朵马首是瞻。
无殇望着抽噎不止的一朵许久,幽幽叹息一声,“我又没说将你如何,你怕甚。”
再见一朵,她依旧是那个温暖柔软的小人,无殇生气之余还是很高兴的。他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只是好想抱一抱她,想着便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