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沙打在兔儿身上针扎的疼。她吓得赶紧往外跑,跑着跑着便头也不回一路狂奔。
终于跑的气喘吁吁,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息。抹了一把额上的淋漓大汗,继续往前跑。趁着他脱不开身,必须抓紧逃离。有多远跑多远。
就在天色将将放亮时,兔儿终于跑出小镇,还以为他再找不上来,窝在一颗大树下藏起来休息一会,还不待气息平喘,他清凉的声音又从头顶传来。
“你还真会找时机。”
兔儿抱住耳朵,他的声音就如魔音贯耳,头一阵紧缩的剧痛。“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为何放你?我很喜欢你陪着我。”他将兔儿从树下拽起来。
“我一点都不喜欢陪着你!”兔儿用力甩他的手,就是甩不开。
“我喜欢就好。”
“你蛮不讲理。”兔儿用力踹他,他也不恼,气得兔儿加大力道更狠命地踹他,她就不信谁会喜欢一个任性刁蛮到姥姥家的丫头。当兔儿看到他的手臂上蜿蜒而下的血痕,沿着他白皙的手背一路淌下染红了她的手时,她愣住了。
他受伤了!
“你不是说想回家看你娘?”他拽着兔儿往前走,丝毫不顾及受伤的手臂。
兔儿望着他手背上殷红的血,总想说点什么,嗡动的唇却发不出丁点声音。无意间眼角看到一抹淡蓝色的影子,回头看去。那个蓝衣姐姐就飘在遥远的半空中,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兔儿心头一惊,被一个飘在半空中的人盯着看,心里毛毛的。
“那个姐姐……是什么人?她会飘诶。”兔儿小声问走在前面的他。
“是鬼。”他的声音很沉很沉带着怒意。
兔儿吓得赶紧闭嘴,即便那姐姐长得再美好像画一样也不敢再多看一眼。一路上兔儿格外安静,脑子里总是在转着一个念头,趁他坐下来喝酒休息的当,兔儿小心地靠近他几分,低声问了句。
“你真的是唐王?”
他没有回答,只是喝酒的动作一顿。
“你真的杀了你的女鬼妻子?”
他抓紧手中的酒壶,目光变得如死水一般阴鸷。
兔儿年纪小,显然不知什么叫危险,继续问,“你当时怎么想的?为什么你要抛弃跟你那么多年感情的妻子而另选她人?我娘总说,日久情便重,你们的感情应该很深的呀。”
他捏得手中酒壶发出吱吱的声音,紧抿的唇角隐隐颤抖。
兔儿拖着天真懵懂的小脸,在她不像个刺猬猬张牙舞爪的时候,就像一朵开在初晨的小花,清透耀目惹人怜惜。“昨晚那个蓝衣女鬼姐姐,是为了你的妻子来报仇的吗?还是说……你在你的妻子和你的丫鬟之间又招惹了一个蓝衣的女鬼?”
他噗哧一声笑了,所有被提及的痛苦一扫而散,眼底缀着灿丽的阳光暖盈盈地望着兔儿,“你的小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
兔儿放下托腮的手,嘟起红唇,“当然是脑子!”
“你总是可以逗我轻易笑出来。”他盖上酒壶的盖子,拽着兔儿的小手起身。
兔儿沉下脸,“我才没有逗你开心!”
“可我笑了。”他回头看她,背对着阳光眉目疏朗。
“那是你太爱笑了。”兔儿闷哼一声别开脸。
他微微怔忪了下,拽着兔儿往前走。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好像还是几十年前在妖界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才这样忍俊不禁地笑过了。他真的很久没有笑过了,自从遇见兔儿。
在第二天中午,他带兔儿回到了家。娘正在院子里摘菜,张欢拿着小木棍在地上划来划去,张麻子没在家。兔儿扑到娘的怀里,娘俩哭的昏天暗地。娘对老者感激涕零,说是张麻子真的不喝酒也不打人了,虽然还不那么勤快也总算知道出门找活干了,日子有了过下去的希望。娘赶紧下厨做饭,款待恩人和多日不见的女儿。兔儿抱着张欢亲昵一阵,将路上买的鸡大腿给张欢,乐得他拍手叫好在兔儿的脸上亲了两口。
老者忽然有点不满意了,一把将兔儿拽起来与张欢分开,他沉声道,“女孩子就该矜持一些。”
“嗯?”兔儿眨了眨大眼睛,完全不知哪里不矜持了。
老者似乎也发现此举有点莫名其妙便放开兔儿,坐在院内的藤椅上喝酒。
大壮趴在栅栏上,欢喜地喊着兔儿。兔儿蹦蹦跳跳跑过去,大壮从栅栏上跳下来,一把抱住兔儿,“你去哪了!我都想死你了。”
还不待兔儿挣开大壮的怀抱,一股力气已将她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