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束缚爱莉的那三名。
彼得的圣痕已经逮到爱莉了。
熟悉的嘶哑说话声又在幽暗中隆隆响起。
「为什么不把石头变成面包,赐给你那些可怜的人民?」
右边的大审判官对爱莉投以带刺的目光,但爱莉却什么也没回答。这些话只是用来削减犯人的精神力罢了。
「错!」
审判官扭起爱莉的右臂,但爱莉只是咬住嘴唇、表情稍稍歪斜了一点,一声不吭便忍住了右半身被黑暗吞噬的苦楚。
左手边的审判官随即吐出第二个质问。
「为什么不从殿顶跳下,展示奇迹给你那些可怜的人民?」
爱莉依然低着头。绑在她头部左右两侧的马尾则笔直地朝脚边垂下。
「错!」
审判官将爱莉的左半身也拖入了幽暗中。我感觉自己的手心正在冒汗。这样真的有办法破解吗?《卡拉马助夫兄弟们》写的该不是错误答案吧?至此为止所感觉到的不解与顾忌又再度刺激我的胸口。
为什么彼得要故意把仕斯妥也夫斯基这个提示送给我们?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破产了还要出手袭击爱莉?
为什么我的内心会被这种说不上来的不安笼罩?
为什么——
「你若俯伏拜我,我就把这一切都赐给你,为什么你要拒绝?」
正面的审判官吐出了第三个问题。我这才恍然大悟,看清了躲藏在长袍阴影下的那张脸。
爱莉并没有回答,只是使尽全身的力量伸长脖子。我本想冲上去,却被荆棘城墙给阻挡住,被棘刺伤的手掌还渗出了血。
「爱莉——!」
我大吼道。金色的秀发顿时剧烈地晃了一下,她对面那个大审判官的长袍似乎也微微摇了一下。
「不行!不可以亲正面那家伙!亲右边的吧!」
爱莉蓦然转向我的目光一瞬间被困惑所覆盖,但我的声音还是清楚传入她耳中了。只见爱莉以下颚顶开正面大审判官伸来的手,接着又用力伸直背脊,贴近右边那名审判官长袍下的脸……
但我依然不愿目睹这副光景。
当我刻意撇开目光的同时,嘶哑的惨叫声也刺入我的耳膜。
「——犹大啊啊啊!你这臭小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彼得充满了恨意的吼叫。随后,爱莉的清脆说话声也跟了上去。我一边以手覆面一边望向荆棘的另一头。爱莉念出圣句后,圣枪再度出现于神之子的右手。
钝重的一道金属光芒一闪。
左右两名审判官的身影都被割裂了,一瞬间就在幽暗中化为乌有。同时,后方那些几乎要掩盖掉整片黑暗的灰色人影也全部不见,只剩下永无止境的漆黑而已。
爱莉以8字形耍了长枪一圈,将沾染在枪尖的肮脏灰尘甩开,接着便顺势将圣枪对准依然愣在她前方的大审判官喉咙。
切断绑在上头的长袍绳子后,灰色的长袍应声滑落地面。
「唔,咕,咕……」
底下果然出现了身着han酸运动外套又满脸胡渣的那家伙——彼得。
「把佑太跟蕾玛的钥匙交出来。你的圣痕已经被我击破了,那种恶心的精神攻击再也不会产生效果。动作快!」
「混帐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啊!」
「也不准假装要拿钥匙却偷摸别人的腿!」
爱莉迅速察觉出彼得的下流意图,并以圣枪打了对方的手一下。两把钥匙立刻从表情苦涩的彼得手中掉下。爱莉接着只不过随手敲了一下,控制他人身体的钥匙便化作碎片。
这阵子我心窝附近一直存在的诡异空洞感也消失了。
「呜呜呜呜呜呜,本人的人生什么都不剩了……」
彼得将头贴在全黑的地表放声大哭。荆棘之墙至此终于枯萎、缩小,最后完全不见。我随即推开庭院门,冲向爱莉的所在之处,并俯瞰脚边那个可悲的三十多岁男子。
该对他说什么才好,真是毫无头绪啊。
「犹大你这混帐啊啊啊啊啊!」
彼得抬起满是泪水的脸。
「为什么你能看穿本人的作战计划啊啊啊啊啊!」
「那根本不算什么作战吧……」我无奈到连叹气都懒了。「谁教你要自己奉送杜斯妥也夫斯基这个提示。」
「如果本人不说,吾主怎么会亲过来咧!刚才离吾主可爱的唇明明就只剩下十五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