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原也未一定要杖八十,下官听方侍郎说,是七殿下下令杖八十,都察院柳大人的意思是杖三十尔后贬职,两边僵持不下,七殿下就让沈大人自己选,是沈大人他选了杖八——”
不等吴主事把话说完,苏晋已往轩辕台急赶而去了。
三品侍郎受刑,纵使仍值年关节,轩辕台上也已围着不少人,苏晋隔着人群望去,只见沈奚被捆在刑凳上,也不知已被打了多久,后腰自腿鼓都渗出殷红的血色,整个人已生死不知了。
苏晋心中一凉,疾步走上前去,径自推开交叉拦于身前的长矛,对着行刑的侍卫便喝了句:“滚开!”
长矛的锋刃在苏晋掌心拉出细长一条血口子,她却浑不在意地握紧拳头,对着上首的朱沢微与柳朝明拜道:“敢问七殿下,敢问柳大人,沈侍郎究竟是犯了什么重罪,竟要杖八十?”
朱沢微有些意外地一笑:“苏御史竟是在质问本王么?”又道,“怎么,你也是都察院的御史,柳大人竟没与你提过户部的税粮贪墨案?”
一旁的刑部吏目代答道:“回苏大人,小沈大人所犯乃包庇罪。”
苏晋道:“好,就算是包庇罪。包庇罪当行鞭笞之刑,沈大人身为刑部侍郎罪加一等也不过杖刑,但杖不上五十,否则等同于处死,七殿下要将沈大人杖八十,是想直接将他杖杀吗?!”
朱沢微道:“杖不上五十,但包括五十,至于这多出来的三十杖,是沈大人自请代父受过。”他说着又是一笑,“苏御史怕不是忘了,沈拓身为刑部尚书,知法犯法,也应罪加一等,本王念在他年事已高,没将流放改为枭首已是额外仁慈,但这追加的三十杖是怎么也不该少的。好在沈侍郎一片孝心可照肝胆,也令他的老父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苏晋道:“那就将杖五十改作贬职。”她强忍着心中怒火,拱手向朱沢微一揖,“沈大人痛丧至亲,忧苦难解,困于本心,所下决断不能作数,还望七殿下能准允微臣代沈大人做此择选。”
“你与他非亲非故,凭什么代他?仅凭至交二字?方才苏御史是不在殿上,不知柳大人与钱大人已然告诫过沈侍郎,但沈侍郎就是执迷不悟,本王能怎么办?”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