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还是你介绍赵先生给我认识的呢。”一边说着话,一边却在桌子底下踹了赵之骞一眼。
赵之骞眉端轻轻挑起,看了凯瑟琳一眼,又看看林晚,他忽然说:“我还有事情,你们聊吧。”说完就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林晚很满意赵先生的配合。
凯瑟琳只好坐到林晚对面,她叫来侍者,点了一杯拿铁。
林晚满面笑意,说:“你知道吗?安德烈一直说我对你妹妹太过分了,他说安吉丽娜年纪还小,当然有些不懂事……”
凯瑟琳听得心惊ròu跳,只怕她转眼间就要翻脸,却又听到她说。
“我想想确实是的,我有时候脾气太大了,你可别放在心上啊。”
凯瑟琳连忙说:“怎么会,怎么会,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这个性子,你不用怕我多心的,我还怕你自己生闷气呢。”
林晚忽然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家世那么好,父母都疼爱你,你自己呢,长得又漂亮,又会做事会挣钱,而且路易斯还对你千依百顺的,哪像我啊,什么都要看安德烈的脸色。”
凯瑟琳勉强笑着说:“这种事情,还不就是你羡慕我,我羡慕你。”眼底却真真切切地掠过了一丝苦涩。
林晚看在眼里,冷笑在心里,紧接着又说:“人家都觉得安德烈对我好,觉得我过得好,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啊,安德烈一天到晚给我脸色看,我们动不动就吵架,有时候我能哭一晚上你知道吗?早知道啊,当时我就应该再撑一段时间的,我妈妈虽然躺在医院里,可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病,我怎么就心急如焚地跑去找了安德烈呢?要是那时候没有为了那笔钱答应他的追求,说不定现在我也遇见了真心对我好的人呢。”
凯瑟琳想笑,想接话,却有些……力不从心。
她的呼吸都乱成了一团。
林晚端起热咖啡喝了一小口,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收敛:“我和安德烈马上就要订婚了,可是我感觉很不好,我总是觉得很难过,很抗拒,也很逃避。”
凯瑟琳慌乱地抬起脸,问:“订婚?……你……你答应了?……”
林晚低眉顺眼,故意作出一副沮丧的模样来:“有什么办法呢。”
“那……那……”
她显然心神大乱了。林晚用手肘撑在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缓缓地俯身逼近她,“但是我现在作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是因为觉得你以前说的话不对——你以前跟我说,婚姻是很神圣的事情,我不应该仓促,不应该勉强自己、委屈自己——我现在还是觉得你说的很对,但是,我又在想,我要是能和安德烈分开的话,也就不会拖到现在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愿意给他机会,我愿意相信他。”她用尖锐的目光盯着凯瑟琳,话语却很轻柔,“你失去过谁吗?”
“凯蒂,你失去过谁吗?”
凯瑟琳说:“没有。”她迅速地搓了搓手,似乎是想缓解一些紧张情绪,“……为什么这么问?”
林晚对着她笑,说:“因为我失去过很重要的人。”
“那时候我还年轻,或者说年幼,我非常喜欢他,幸运的是,他也刚好喜欢我。他脾气不好,是很霸道很强势的那类人,可是他把他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给了我,所以我忍不住想,要是以后能嫁给他就好了。可是那时我太年轻了,那时我还不知道,命运所馈赠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这本是大文豪茨威格在著作《断头皇后》中的名句,“当你无比渴望得到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失去他,这似乎是世间的定律。”
“原来他有富贵显赫的家世,原来他事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可是,即使他在我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面,我也还是很喜欢他,我愿意为了他付出,我愿意为了他委屈自己。可能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有一天我被他叔叔带去了他们家,他的爷爷,高高在上地跟我说话,叫我离开他。他们说我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他们说我配不上他,他们说我必须离开他。”
“不然呢?不然他们是要伤害我?还是让我转学?可是不是那样,可是不是那样,他叔叔说,没有人会去碰我一根头发,但是他,从此就不再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了,他会跌落到尘埃里,变成一个卑微潦倒的普通人,拥有卑微潦倒的人生。”
“我做出了我的选择。我宁愿什么都不说,一个字都不说。这么多年我从未提起过这些,我从来不诉苦,我从来不抱怨这件事。我只要他过得好,就算他认为是我抛弃了他,就算他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