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密谋许久,吉温又上缴了史敬忠的招供,唐玄宗见到谶书大怒,下诏杨慎矜兄弟三人并赐自尽,太府少卿张瑄判决仗打六十,长期流放岭南临封郡。
李琦掩住内心狂涌的不甘与痛心,他曾和杨慎矜明确表示过不要与还俗僧人史敬忠过度来往,可杨慎矜性格爽快,直言史敬忠有学业,却不知今日间接死于史敬忠之手。
他转身,瞥见站立一旁的卢铉,眸中神情难以分辨,脚步稍顿,便独自离去。
“天煞星回信没有?”李琦回到盛王府,第一个问的就是天煞星有无信息。云沭知道王爷心里着急,可那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宫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向来会提前告知,如今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沭,你亲自去一趟。”李琦吩咐道,显然这次意外有些不正常。
云沭再次回来的时候天色已不早,他直奔书房,将消息带给了李琦,“天煞星说他也是猝不及防,圣人吩咐他与崔器同去,路上一直没有寻到机会将信息放出,待进杨府不多久,崔器手中就多了那个暗盒。”
李琦眉头微蹙,“那张瑄的事他又如何解释的?”
“他说当时张瑄是由杨国忠和刑部尚书萧隐之他们共同审问,他担心暴露身份,所以不得已为之。”张瑄被收于会昌驿,被拷打审问也还是不肯答,再加上六十丈,恐怕想活命都难。李琦俊逸的脸庞蒙上一层冰霜,这朝中本就没几个贤才,如今一日之内又损失两名,不禁让他对这个朝廷更加深恶痛绝。
“你联系天魁星,让他打探下崔器的为人。”崔器,是唐高祖第十七女馆陶公主的驸马,李琦与他还从未深交过,天煞星的话中乍听并未有何不妥,但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而崔器是个突破口。
李琦从宫中回来后,心情就不怎么好,许是与那杨慎矜有关,所以若崖每日都安静的陪同在旁,默默替李琦整理好所有奏折。
这日,天色已很晚,李琦还在批阅书卷,木制的窗户在han风下吹的咯吱咯吱作响,偶尔从缝隙中传出呼啸声。若崖摩擦着双臂,想要缓解下僵硬的身体,这么晚了,忽然想到那赵怡不会还身着单衣在傲倨楼等着吧?
她又看了眼李琦,他该不会废寝忘食到这地步,想要彻夜举灯?迟疑片刻,她轻唤,“王爷?”男子始终埋在桌案前的头终于抬起,烛火下的脸更显深邃,她微微一笑,“天色已晚,尽早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