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场战役的记录是完整的,大体上也真实,他说这是在战役发生的当天写成的。但是他当时根本不在现场。他那时在约克郡。”
珍实际上并没有注意听,她只是看着艾恩伍德小姐。
“如果他说的是实话,”艾恩伍德小姐说,“我们认为他没有说谎,那他就是梦到了这一切。你明白了吗?”
“梦到了这场战役?”
“没错,但是梦见的都是真事。他在梦里真的看到了这场战役。”
“我看不出这和我有何关系。”
“千里眼,这种能梦见真事的能力,有时候是会遗传的。”艾恩伍德小姐说。
不知为何,珍的呼吸乱了。她有受辱之感她本来就厌恶这样的事:古老的、荒谬的、莫名其妙的事情,突如其来,和她过不去。
“怎么证明呢?”她问,“我是说,只有我祖先的自述而已。”
“我们还有你的梦。”艾恩伍德小姐说。她的声音从一贯的深沉变成了坚定。一个古怪的想法飘过珍的心头:这个老妇人是不是也认为,称自己的祖先,哪怕是远祖为骗子有些不妥呢?
“我的梦?”珍提高了声音问。
“是的。”艾恩伍德小姐说。
“你什么意思?”
“我认为你在梦中看到的是真事。你看到了阿尔卡山,他也的确关在死刑囚室中,你看到的访客,也确实去了牢房。”
“可是,可是,哦,这太荒唐了。”珍说,“那纯粹是巧合。梦中其余的内容不过是个噩梦。是不能发生的。我告诉过你,他把阿尔卡山的头给拧下来了。而且他们还把那个可怕的老人给挖出来了,把他弄复活了。”
“当然了,这是有些混乱。但我认为,即便在这些情节背后,也自有其真相。”
“我恐怕无法相信这类事情。”珍冷冷地说。
“由于你所受的教育,你不相信此事也是自然的。”艾恩伍德小姐回答说,“当然,除非你自己发现你总是梦见的事的确会真实发生。”
珍想起桌子上那本书,她还没看过呢,就显然能记住里面的内容,还有艾恩伍德小姐本人的面容:在见此人之前就已经看过。但这肯定都是荒谬的想法。
“那么你对此无能为力了?”
“我能告诉你实情,”艾恩伍德小姐说,“我一直在告诉你。”
“我是说,你能不能让我不做梦治好这个病。”
“千里眼不是病。”
“可我不想要这东西。”珍愤怒地说,“我一定要打住。我讨厌这类事情。”艾恩伍德小姐一言不发。
“那你知不知道有谁能废了这东西?”珍说,“你就不能推荐个人吗?”
“如果你去找普通的精神治疗医师,”艾恩伍德小姐说,“他会认为你的梦仅仅反映了你的潜意识,并以此为依据试着治疗你。我不知道按这个想法去治疗会有什么结果。我担心后果会很严重。而且也绝不可能让你不做梦。”
“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珍说,“我想本本分分地过日子。我想做自己的事。这太难以忍受了!为什么这么可怕的事落在我头上?”
“这问题只有远在我之上的列尊才能解答。”
一阵短暂的沉默。珍茫然地动了动,十分愠怒地说:“既然你不能帮我,我最好还是走吧……”然后她又说:“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是说,你所谓的真相。”
艾恩伍德小姐说:“我想,你该比我更有理由怀疑你刚才告诉我的梦境是不是真的。现在我来回答你的问题。我们知道你的梦部分是真实的,是因为这和我们已经获得的情报相吻合。正是因为丁波博士看出事关重大,才让你来我们这儿。”
“你是说,他让我来不是因为这里能治好我,而是来提供信息?”珍说。她当时发现丁波博士最初听到她的梦境时,举止异常,正好能验证这第一点。
“确实如此。”
“我真希望我早知道这回事。”珍冷冷地说,现在是真的站起身要走了,“我想这是一个误会,我还以为丁波博士真的想帮我呢。”
“他是想帮你的。但他还想做一件别的事,比这重要得多。”
“你们还顺带想到了我,我想我真该千恩万谢。”珍冷淡地说,“但靠这类事情,究竟怎么帮我?”她本想保持这种冷嘲热讽的语气,但说最后这句话时,一看就知道她的怒气直冲脑门。她有时仍很稚气。
“年轻的小姐,”艾恩伍德小姐说,“你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