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波说。
静默了好一会,导师又开口说话了。
“别沮丧,玛格丽特,”他说,“如果他们真的杀了塞西尔,我们也不会活多久了。你们会重新相聚,其时间比你所希望的自然死亡使你们相见于九泉之下的时间更快。先生们,你们需要一点时间去祷告,和妻子告别。现在差不多正好八点钟。我们八点十分在此集合,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好几个声音说。珍此刻发现,厨房里只有她、麦格斯太太,还有那些动物,以及迈克菲和导师。
“你还好吗?孩子?”兰塞姆说。
“我想是的,先生。”珍说。她此刻的心理状态自己也说不明白。她的期待已经紧张到了顶点;她满心的感受,要是没有快乐之念,这感受就会是恐惧,要是没有了恐惧之念,又会是快乐这是一种无所不包的激动和恭顺之感。她生命中其他的事情,和此刻相比,都是小事一桩,不堪一提。
“你恭顺服从于马莱蒂吗?”导师说。
“先生,我对马莱蒂一无所知,但是我恭顺服从于你。”珍说。
“目前这也足够了,”导师说,“这就是深空的礼节:只要你心意是好的,他就认为,你的心意比你自己想的还要好。不过总这样是不行的。他是很嫉妒的。到最后,他谁也不给,会把你留给他自己。但是今晚,这样也足够了。”
“这是我听过的最疯狂的事。”迈克菲说。
【注释】
[1] 劳伦斯修士(16141691),原名Nicolas Heran,后来以复活的劳伦斯给自己命名,他过世之后,其日记信件等受人整理为两本书。译注
[2] 天语,原文为Great Tongue,伟大的语言。译注
[3] 亚特兰蒂斯(Atlantis),又译大西洲,一片传说中有高度文明发展的古老大陆,最早的描述出现于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文章里,到现时为止,还未有人能证实它的存在。译注
11
战役打响
“我什么也看不见。”珍说。
“下雨弄得整个计划全泡汤了。”坐在后座上的丁波说,“我们还在伊顿路上吗?亚瑟?”
“我想……是的,那是收费站。”开车的丹尼斯顿说。
“但这有什么用?”珍说,“我看不见,就是把窗子摇下来也看不见。我们可能已经开过那门好多趟了。只能下来步行。”
“我想她是对的,先生。”丹尼斯顿说。
“我看见了!”珍突然说,“快看!快看!那是什么?停车。”
“我看不见哪里有扇白门。”丹尼斯顿说。
“哦,不是那个,”珍说,“看那边。”
“我什么也看不见。”丁波说。
“你是说那光吗?”丹尼斯顿说。
“是啊,当然了,就是那堆火光。”
“什么火?”
“就是那堆,”她说,“在那小树林的林间空地中生的火。我本来都已经忘记了。是的,我想起来了:我没有告诉过格雷斯,也没有告诉过导师。我已经忘记了梦中这个情节,现在刚刚想起来。梦就是这样醒来的。这其实才是最重要的地方。我就是在这里找到他的梅林。他在一片小树林里,坐在一堆火边。我从地下走出来之后看到他的。哦,快来!”
“你怎么想,亚瑟?”丁波说。
“我想,不管珍带我们去哪,我们都必须去。”丹尼斯顿回答。
“哦,快点来,”珍说,“那里有扇门。快来!过了这片地就到了。”
他们三人穿过道路,打开门,走进田野里。丁波一言不发。在内心深处,一股强烈的、令人作呕的恐惧油然而生,让他又惊又愧,头晕目眩。可能他比另两个人更清楚,到了那个地方之后,可能会发生些什么。
向导珍走在前面,丹尼斯顿在她身边,伸出胳膊让珍扶着,还时不时用电筒光照照崎岖的路面。丁波殿后。没有人打算说话。
从路上走进田野里,就像明明清醒着,却进入了一个幻影般的世界。一切都变得更为黑暗、潮湿,更为神秘莫测。每一道小坎都让人觉得是站在悬崖边。他们沿着山脊边一条小径而行;潮湿而多刺的藤须似乎在缠挽着他们的脚步。每当丹尼斯顿用电筒一照,就看到光圈内一切纷纷显形一簇簇荒草,积满水的车辙,泥污的黄叶紧贴着曲折而又潮湿黝黑的树枝,还有一次照到了一只小动物一对黄绿色的眼神这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