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切,你曾经统统排斥了。因此,你接触的她,是原始的并不比丁波大妈所找到的她更为强大,可是没有转变过,犹如凶煞。你就不喜欢了。这不就是你生命的历史吗?”
“您是说,我一直在压抑着什么吗?”珍缓缓地说。
导师笑了;正是那洪亮的、自信的单身汉的笑声,其他人这样笑时,常激怒珍。
“是啊,”他说,“可你不要以为,我所说的是弗洛伊德所说的压抑[10]。他只是一知半解。所谓抑制教导我们以生理欲望为耻并克服抑制欲望这不是问题所在。我担心这世界上有没有位置留给既不是异教徒,又不是基督徒的人。你想想看,一个人太讲究,不能用手吃饭,而又不愿意用叉子!”
珍的脸臊红了,不是因为他的言辞,而是因为他的笑声,她盯着导师,张大了嘴。毫无疑问,导师一点也不像丁波大妈;可是在这件事上,导师是站在丁波大妈一边的也就是说他尽管并不属于那个多彩而浓烈的古老世界,却同样和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珍则不得其门而入这个讨厌的想法让珍如雷轰顶。找个“真正理解自己”的男人,这是女人的古老梦想,现在却深受伤害。多半出于下意识,珍想当然地认为导师是男性中最纯洁的人;可她没有意识到,导师的阳刚气质却因此就比普通男人更高昂和明显,和她依然不是同一个阵营。珍对自然界之外的世界已经有所了解,部分是由于住在导师这里,更多是来自那天夜里在峡谷中对死亡的恐惧。可她一直认为,那个世界是阴暗的灵界不分是非、各行其道的虚空世界,差别都已消失,那个世界并没有超越性别和理性的差别,而是将这些差别简单地一扫而空。现在她生出了困惑,也许从地至天,一直都有差别和对立,甚至每上一重天,矛盾就越丰富、越尖锐、越激烈。她现在从婚姻中抽身而出,因为丈夫侵犯了她的自我,触犯了她的本能,她一向认为这不过是兽性生活或者说野蛮宗法制的遗风。可如果事实并非如此,而是人若要和现实真正接触,最起码、最初步和最简单的第一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