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魁梧汉子;这个万事通在旅途中,很早就告诉了所有其他人,火车会在哪里换车,为什么现在去史特克不需要经过斯特拉福德,又是谁真正控制着铁路线。
“这对我很重要,”还是他在说话,“我现在本来就已经到了艾奇斯托。”他站起身,打开窗户,朝黑暗中眺望。过了一会儿,有个乘客抱怨太冷。他就关上车窗,坐了下来。
“我们在这里已经十分钟了。”过了一会,他说。
“容我说一句,已经十二分钟了。”另一名乘客说。
可是火车依然一动不动。旁边的包厢里传来两人吵架的声音。
然后又是沉寂。
火车突然一晃,他们都在黑暗中猛地一仰。感觉就像是火车本来在全速运行,现在则笨手笨脚地突然停下了。
“这是咋回事?”有人说。
“打开门看看。”
“刚才是不是撞车了?”
“一切正常,”那个万事通说,声音洪亮而令人安心,“另一个引擎也开启了。开得很笨拙。这都是因为他们新招的那些火车司机。”
“嗨!”有个人说,“我们又在前进了。”
火车开始开动,吭哧着缓慢而行。
“加速要花一段时间。”有人说。
“哦,你会看到,火车一分钟内就能超速运行,追回晚点的时间。”那个万事通说。
“我希望他们把灯打开。”一个女人说。
“我们没有加速。”有人说。
“我们在减速。该死!我们是不是又停了?”
“不,我们还在开哦!”又一阵强烈的冲击波袭来,比上次来势更猛,几乎有一分钟时间,一切似乎都在摇摆振动。
“太过分了。”那个万事通高呼,又打开了窗户。这次他比较幸运。一个挥舞着灯的黑影正从他身下走过。
“嗨!服务员!路工!”他吼叫着。
“一切正常,先生们女士们,一切正常,请坐好。”那个黑影叫道,走过他身边,根本不理他。
“没必要让冷风吹进来,先生。”窗边那名乘客说。
“前面好像有光。”万事通说。
“给我们发的信号?”另一个人问。
“不,一点也不像。整片天空都亮了。就像是大火,或者是探照灯。”
“我可不在乎像是什么,”那个冻僵的人说,“行行好哦!”
又一次冲击。然后,从黑暗的远处,隐约传来可怕的噪声。火车又动了起来,依然很慢,仿佛是在摸索前进。
“我要大力谴责此事,”那万事通说,“这太可耻了。”
大约半小时后,史特克灯火通明的展台才慢慢出现在一侧。
“车站广播通知,”有个声音响起来,“请回到座位上,注意本则重要通知。轻微地震和洪水摧毁了到艾奇斯托的铁路,不可通行。目前尚无其他详细汇报。前往艾奇斯托的旅客,请您……”
那个万事通便是柯里,他下了车。这么个人物,总是认识铁路上所有官员的,几分钟后,他就站在票房的炉火边,听人家私下里进一步给他讲这场灾难。
“我们具体现在也不清楚,柯里先生。”那人说,“一个小时以来,还没有消息。情况很糟,您知道的。他们已经尽可能轻描淡写了。我听说,英格兰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地震。还有洪水。不,先生,恐怕布莱克顿学院已经片瓦无存了。那一片城镇几乎是瞬间消失的。我认为地震就是从那里开始的。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伤亡。我很庆幸上星期把我老爸弄了出来。”
柯里在日后的岁月里,总将此刻看作他一生的转折点之一。在此之前,他一直不是宗教信徒。可是此刻跃入他脑海的词便是“天命”。很难不这么看待此事。他只差一点就上了更早的一班火车;那样的话……他现在就已经死了。这会让人深思的。整所学院荡然无存!一定会重建。会有一整套新的研究员班子(至少绝大部分是新人),会有一任新的院长。有些能挑担子的人,能幸存下来,应对如此绝大天灾,这也是天意。当然,不会再进行一次正常的选举。造访大学的要人(大法官本人)很有可能会指定一位新院长,然后,与其合作,形成新的研究员核心班子。柯里对此想得越多,就越觉得今后学院走向何方,将由他这个唯一的幸存者一肩挑起。这就像是中兴之创始人。天意确是天意。他已经臆想着中兴创始人的画像悬在新建的会堂里,他的雕像立在新建的方庭里,校史中有冗长的篇章,是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