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地嗯一声，亲亲我的发顶，道：“走吧。”

我们和大嫂一起往外走。

这时候医生护士都赶了过来，和叶向远打过招呼后，便去救治叶黎明了。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叶黎明躺在冰冷的地上，白炽灯光打在他惨白的脸上，看上去可怖极了。

也很可悲。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今时今日他所遭遇的这一切，都是他年轻时候造的孽。

我收回目光，不再看下去。

就在我们走出祠堂时，叶黎明不知怎么了，医生在大声地喊快准备电击。

而叶向远点脚步顿了下，又继续往前走。

这次他走得飞快，我跟不上他步伐，渐渐被他拖着走。

因为太快，我的脚崴了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好在大嫂奔过来扶住了我。

我望着叶向远的背影，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看来他其实是不想叶黎明死掉的。

院子里的夜风很大，此时已经进入深秋，夜晚的冷风刮在脸上，有点痛。

叶向远还沉浸在他自己的情绪中，还在低头走路。

大嫂出声喊他：“阿远！”

叶向远这才回过头来。

灯光下，他的表情一片漠然。

大嫂扶着我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你走太快了，我们跟不上你。”

叶向远看看我们，没有说话，但他又走回来，主动站到我们身后。

不知怎么，他这个样子，我莫名觉得心疼。

他不像是难受，也不是气愤，就是完完全全的木然状态，好像对周遭一切都漠不关心。

我其实想和他说说话，让他走出这种状态。

但我又很清楚，这种时候，还是他自己想通最好。

大嫂扶着我往前走，叶向远走在我身侧，落后我们半步。

我们都走得很慢。

深秋的夜风不光有刺骨的凉意，还带着强劲的破坏力，树叶被下来，落叶簌簌落落铺了一层，脚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发出轻轻的响声。

这沙沙的响动，也像是踩在我心上。

我忍不住回头去看叶向远。

他双手揣在裤兜里，面容越发沉静。

在一片寂静中，大嫂突然开口道：“刚刚时宜的举动真的吓到我了，我没想到你怀着孩子，还敢去踢人。”

我讪讪地笑：“当时太气愤了，没忍住就踢了过去……”

大嫂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