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宫门传出来。

“娘娘, 用力啊……”声音颤抖，满chuáng的血, 大人难保！要是还保不住孩子那就是一尸两命。

生产这般疼痛的事情，里面的人却没有发出足够大声的哀嚎, jīng疲力尽之下终于咬牙用力。

“娘娘, 再用点力，头出来了, 出来了！”

随着一声婴儿的细微啼哭, 躺在chuáng上的美妇睁大眼睛身子向后倒去。

老妇用布抱着孩子，跪走到妇人面前, 激动地说：“娘娘，是个小皇子，是龙凤胎！”

美妇用尽全部力气生下孩子之后，便没有力气再次起伏胸膛呼吸。那一双若桃花般的美目还不曾闭上，死死地盯着chuáng幔。

殿外, 有太监走到皇帝面前, 跪倒带着哭腔说：“静妃娘娘殁了……”

“孩子呢？”皇帝转身，蹙起眸子说。

“静妃娘娘诞下一对龙凤胎，均安好。”

此时有身着深红宫袍的女子提着衣摆, 快走过来。听到太监所说，神情呆滞向后趔趄数步。

她面容和里面的静妃有几分相似，静妃面容艳丽, 她眉目间却带着一丝英气。

她挥袖跪下磕头，颤声道：“还请陛下为皇子、皇女赐名！”

“既然爱妃这般，那便赐名云，风二字。厚葬静妃……”他低声说了一句话，转身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进去看望那一对刚刚出生的孩子。

纵然他的妃子为此而殁。

女子跌坐在地上，虽然赐名了，但是可见这二字是何等的随意。

她抬头看了看苍天，冰冷的雪花落到她脸上，随后天地之间全是白茫茫。

姐姐，下雪了啊……

她跌跌撞撞起身，直接进去。里面全是血腥味道，她不顾污渍抱起静妃走到窗边，命人开窗。

“姐姐，你从小到大最喜欢下雪了，你看下雪，多好看啊……”女子喃喃自语。“陛下给孩子名字了，云、风二字，你说他多狠心呐，自古帝王多薄性……”

旁边的贴身宫女小声提醒：“娘娘……”

“闭嘴！”女子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孩子呢，我看看……”

她执意要看，没办法宫女只好将孩子抱到窗边。

女子问：“他们怎么不哭？”

“不、不知道……”

“哭啊，让他们给我哭，不吭声算怎么回事，新生的孩子哭才有活气！怎么学他们娘亲不说话，让他们给我哭！”

说着就要伸手去弄孩子，宫女连忙躲开，见她有些疯癫，几个她的宫女连忙上前。

“娘娘！”

“娘娘！”

一时间乱成一团……

祭台之上，有方士雪天做法，最后一挥拂尘，对皇帝说：“天降大雪乃是瑞兆，四海升平。祝贺陛下！”

皇帝嘴角上扬终于带着笑意。

“只是……”方士再说。“余孽虽除，但还请陛下多加小心。”

“你是说静妃的孩子？”皇帝说着眼见方士点头，同意了自己说话，他迟疑了许久，终于做了决定转身道：“来人……”

七年后……

偏僻荒凉的院子中，一年岁较大的女子推门进来用黯哑的声音喊：“主子……”

最终在厨房里找到生火的小主子。

她一张白嫩的脸上沾了草木灰。宫女连忙过去，问：“主子你这是gān什么？”

“阿弟病了，吃不下东西，我给他熬点粥。”稚嫩的声音不能掩盖住她这话的老成。

“怎么不叫宫女给弄点？”

“我说了，她们不肯……”这些日子，就连一日三餐都不一定能有，她无处说苦，每次恳求都没有回应，后来就不再求了。

省的还遭人白眼。

宫女心痛地抱住她，说：“阿云，奴婢来。这段时间你千万别出去，听说景王的世子这几日进宫闹腾的很，和几个皇子到处欺负人呢……”

“恩。你帮我找个大夫吧，阿弟病的越来越严重了……”

“主子，奴婢、奴婢试试吧。”阿兰叹了口气，低头背过身去生火，默默擦了把眼泪。

这都是遭什么孽啊……

再过些日子自己就要被遣送宫去了，到时候就再也没人抽空来照顾两位小主子了。

阿兰的手艺很好，纵然是白米粥病重的弟弟也吃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