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一炷香时间,少年回神,施法将男子埋葬,不留墓碑标识。抬头冲玉鼎一笑:“师父,我们走吧!”
那笑再不复昔日灿烂,带着浅浅怅然和苍凉。玉鼎拢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叹道:“玄宁,你记住!无论如何,师父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少年愣了愣,从先前便闷堵的胸口,有几分缓解,空寂的心渐渐回暖。是啊!还有师父在。他怎么会觉得那男子的结局,就好像是自己的呢?师父会永远站在他身边。
这段插曲很快过去,两人走了没多久,渐渐有了人影。再走一阵,一座小城出现在眼前。
客栈里,陆陆续续坐着许多人。玉鼎和少年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桌上点了满满一桌菜。少年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
玉鼎端着茶,挑眉:“怎么?不好吃?”
“没胃口。”
玉鼎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说什么。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
“哎,你听说了吗?木晋被杀了,就在此地百里不远处。”
“这等小人,早该杀了。”
“就是,就是。他对自家妹妹做的那些事,简直连畜牲都不如。要我说,一刀杀了太便宜了那厮了。就该留着慢慢儿折磨。”
“对啊!应该废了他功夫,毁了他的经脉,再……”
楼下议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少年听得眸光冰冷,咬唇道:“师父,我总觉得,那人不是这样的。不是他们说的坏人!”
玉鼎将手放到桌下,手中茶杯化作粉末消失无踪:“对,那人不是坏人。但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徒儿,积毁亦销骨!怎么?你想告诉他们真相?没人信的。”
少年叹息:“任何事都有代价。那人既然付出了这么重的代价,想来所求必是极为珍贵。我又何必去坏他事?”理解归理解,心里面沉甸甸的感觉却没有减少。明明素不相识,为何会有感同身受的荒谬之感?脑海中,似有什么要冲出来……
“这代价,委实惨烈了些。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达成目的,奈何天意弄人。”玉鼎看着徒儿悠远的眼神,摇头叹息。
“只要目的达到了,代价又算得了什么?”少年皱着眉,有些迟疑道,“师父,我是不是也有个妹妹?”
真伪有谁知
玉鼎看着少年,面色一派轻松写意,反问道:“你觉得呢?”
少年皱着眉,眼神剧烈波动,很快化作坚定:“我应该有一个妹妹的。准确说,前世应该有个妹妹。”
玉鼎笑容淡了下去,眸光幽深:“既然你早有猜测,又何必问贫道。”见他欲言又止,玉鼎冷笑,“怎么?你还想去见她不成?别忘了,你刚醒时,为师说过什么。”
“弟子不敢忘。师父说,前尘往事,已成过眼云烟,不必执着!”少年垂着头,面容隐在暗处,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到他沉闷的声音,“而且,弟子能感觉到,她并不想见我。弟子只是,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玉鼎皱眉,记忆能封存,感情却不易消磨。现在,有着感情的牵引,记忆会很快复苏。幸好如今是在浮生海,他懒懒一笑:“那你去看啊!”
闻言,少年猛地抬头,神色错愕,半晌苦笑着摇摇头:“师父说笑了。弟子只是说说而已,真要去了怕是……再说,如今身处此地,如何出得去?”
“为师教你一个快速领悟之法,要学吗?”
“有这样的方法?”少年表示深切怀疑。若真有,玉鼎怎么不提前告诉他?
玉鼎起身凑到少年耳畔:“很简单,断情绝爱,悟天道无情。”
少年皱眉,悄悄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方法?不学!”无情?那样还有何乐趣?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玉鼎直起身,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心底却有几分自己也不知的欣喜,浅浅的,只一瞬便了无痕迹。
“魂七,将刚才所有出言不逊之人,割了舌头,打断五肢扔出去。”
不知几时,楼下议论声停止。有一女子声音传来,清丽婉转如huáng莺出谷,却携了十分煞气,冻得人直哆嗦。
少年挑眉,看了玉鼎一眼,见他神色不变,不由怀疑道:“师父早已知道?”
“不知。”玉鼎道,“世俗之事,有何惊讶?”
一阵惨叫后,那女子冷笑道:“再让本座听到你们说木晋的一句不是,本座要你们的命。滚!”
“等等!你们去告诉木芙蓉,从此刻起,我白家与木家不死不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