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人在家吃,小七在屋呢,你照看着点儿。”
“嗯,知道了,东家。”红霞屈膝行礼,目送他们娘俩出了院子。
雷扬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撞了红霞肩头一下,说:“就曦阳刚那么说话,你不抽他?”
“我想抽你!”红霞说着比划着拳头,雷扬赶紧缩脖跑了……
……
好在刘文昌是死在自家炕上的,不然这会儿就得直接去祠堂了。农家有规矩,这人若是死在外面,或者横死,都不能停在家里。
像刘文昌这个年纪,儿子、孙子、重孙子都见到了,再加上他的这个岁数,在农村被叫做喜丧。喜丧就寓意出殡的时候要放鞭炮,不是件悲的事情。他们家灵前供奉水果,大家可以随便拿。
据说拿回去给孩子吃,能消病除灾、驱魔辟邪。至于是不是真的,就无从考证,估计也就是人们求个心理安慰罢了。娘俩来到大门口,院里已经搭建了灵棚。
棺材跟装老衣服都是早几年就做好的,所以突然出这一档子事儿,并不会让他们家抓瞎。只不过……会让嫁人有些接受不了罢了。
刘文昌的老伴儿早已过世,他的后事便由刘金波这个做大儿子的开始主张,几个已经成家的弟弟辅佐。再有便是通知远嫁的闺女,还有母亲那边的亲戚过来吊丧。
吴氏站在门口,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拉着佟雪莹往里面走。正巧刘金波拿岁数纸出来,见他们娘俩点了下头,说:
“吴大姐、莹姐儿,你们来了。”
“哎,金波老弟你请节哀,啊!”吴氏轻声地说着,生怕触碰人家的伤心点。佟雪莹看得真切,刘金波这双眼通红,肯定是刚刚哭完的。
刘文昌的三个儿子,是出了名的孝顺。他们爷几个的感情又好,突然这么一件事儿,真的会让人难以接受。
挂完岁数纸的刘金波,重重的叹了口气,说:“大姐啊,我悔啊,要是我没让我爹跟着去下地,他就不能……呜呜……呜呜呜……”
刘金波痛苦出声,吴氏见了心酸不已。也顾不上礼数,伸手把人揽在怀里,狠狠地拍了几下后背。没法子,要是不使劲儿拍拍,这人就容易哭背过气了。
都说人吃土,欢天喜地;土吃人,叫苦连天。佟雪莹看着他的样子,悲痛的也落了下眼泪。当初,提及把佟大生撵走的人,就是这刘文昌。
没想到今日,居然就……
重活一世,帮她最多的两个人,就这么快的离开了人世,还真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刘金波的媳妇儿从里面走出来,见他们这般,赶紧走上前,拍拍当家的后背说:
“惊娃儿他爹啊,你快别哭了,小七他娘都被你给弄哭了。好了好了,一堆事儿要做的,赶紧进去把孝带上。”
佟雪莹听到这话,才定睛打量了刘金波的媳妇儿。只见她头上带着白麻布做的帽子,腰上系着带子。这应该就是古人总讲的披麻戴孝,一直沿用到现代。
只不过现代已经没有这么隆重的了,都是在手臂上带个黑布,那样就是戴孝的意思了。
刘金波吸了吸鼻子,看着梨花带雨的佟雪莹,想了一下伸手轻拍她的肩头,哭腔的说:
“好,好妹子。我爹他没白疼你。别哭了,跟哥进屋切。”
呃……
佟雪莹不敢接话茬。刘金波的媳妇儿更是气的拍了他后背一下,不悦的说:
“怎么弄的,差辈了。她管你叫大伯,你怎么就成大哥了。”
刘金波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有多无礼,居然抱着吴氏那么的哭。黝黑的面色顿时红了起来,真的是黑红黑红的。恭敬地冲她抱拳行礼一下,说:
“大姐,刚才我……我糊涂了,竟然就……”
“没事儿,都是一个村儿住着的,没那么多说道。”吴氏摆摆手,把手里的两匹布交给他媳妇儿,又说,“兄弟媳妇儿,这个拿着用,不够吱声,咱家还有。”
刘金波的老婆没有客气,接过来之后忙不迭的点头,说:“多谢大姐了。我们都没有纯素色的衣服,得赶紧赶出来才行。”
“那别耽误工夫了,我跟你们一起做。”吴氏说着拉着她的手,直奔屋里。
佟雪莹看着刘金波,轻叹口气,说:“大伯,节哀。族长姥爷算是喜丧,他不想你们这么伤心、难过的。”
“唉!”刘金波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在前面带着她进了院。董老爹跟慕容老爷子都坐在了灵堂前,刘金波的两个弟弟陪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