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摸出手机,贴在手机壳上凸起的指环支架划过吴树的腹股沟,他忍住一阵激灵,假装咳了一声。
“魏长河……要我帮你接吗?”
“我来吧。”
吴树接起电话,没来得及说话,魏长河道:“收到你的短信,既然来了cháo东,就去看看他吧,客户其他的资料我不能透露,沈先生葬在半丘公墓蔚山区一片19号,你要是愿意,就陪他喝一盅酒,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以后不要再打这个电话了,事务所很忙。”
吃着关东煮的秋言少发觉不对劲,嘟哝着问了一通。
“去瞅瞅呗。”
“去瞅瞅?”
“又不会少块肉。”
“明天去?”
“你说了算。”秋言少吃完最后一串丸子,叹息一声,捏了捏肚子上的肉,“我最近好像胖了一点。”
“然后你一串关东煮也没给我留?”
“树哥,你是想吃我的口水?”秋言少闷笑。
吴树心里突然一动:“要是你的我也不介意。”
秋言少笑得更疯:“我发现你不是没有恋爱技巧呀,怎么放别人身上就分分钟变成qiáng制爱。”
“是啊……蛋儿……”
“打住,别这么叫我!”秋言少炸了毛。
“嘿嘿。”吴树一乐,到了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洗过澡,俩人躺chuáng上继续侃大山,吴树其实不是个话多的人,但秋言少实在太会调动气氛了,他就跟黑夜里的聚光灯似的,谁都想多看两眼。
哥俩虽然时不时见面,但从没这样长久待在一块,他们聊到上学时认识的gay,有两两配对解决的,有分手复合再分手再复合的,也有跟女人结婚生子的,还有结婚生子再离婚的,不过更多的是尝试许多次依旧单身,就像秋言少这样。
同志聊爱情,常常是开头很梦幻,结尾成了噩梦。聊到后来,连秋大少爷都没了兴致,卷起被子准备睡了。
套房里的两张chuáng一大一小,秋言少选了小些的那张,不知道睡着没。
吴树是睡不着的,他最后问了一问问题:“他们怎么会和你分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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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
“好恶心,还是叫我名字吧。”
“球球?”
“闭嘴。”
“蛋儿?!”
“滚!”
另:沈先生的年龄捉虫,应该是4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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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秋言少沉稳地呼吸着,吴树数了一会羊不管用,改成数蛋蛋,后来还真睡了。
隔日一早,他们一人捧着一束花,一人抱着一壶酒,前去半丘公墓,公墓的小道边有不少摆摊设点售卖花圈纸钱的老人,九月里瞅见稀客都巴不得他们赶紧买点带上山,吴树不喜欢这种迷信思想的东西,秋言少坚持买了几根红带子,说是要系狮子。
沈东杭的墓地不如他的遗嘱那样慷慨,他就像一个寻常普通人一样长眠在一米见方的墓xué里,连狮子都不是自己独有,得和隔壁的邻居共用,墓碑刚立起来不久,甚至让人觉得石碑下的水泥还没有gān,新刻上去的名字棱角还硌手。
沈东杭没有结婚,没有子女,所以他的墓不像吴树的母亲写有“慈母何桦之墓”,而是“故兄沈东杭之墓”,石板盖上自然也不会有孝子孝女,刻着:
胞妹 沈东玥 敬立
得不到任何信息,吴树陪着这位沈先生喝了一壶酒,秋言少不沾酒,他借来摆摊老太的水壶和麻布,擦洗这块墓碑。给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扫墓,两人都觉得不大自在,日头渐高,他们很快就往墓园外走去,临走时还把整个蔚山区一片带数字7的墓碑都检查了一遍,吴树扒着那些墓碑周围的缝隙看,秋言少跟后边提着一袋子纸钱给每个被骚扰的墓主人一小沓,压在石碑上,附带一句“对不起打扰了”。
“迷信。”吴树跪在地上,在另一尊墓碑旁的松枝落叶里翻找。
“抱歉,打扰您老人家了。”秋言少压好纸钱,“话别说早了,老一辈有些事是很灵验的。”
吴树从鼻子里喷出一声不屑来,继续埋头在漫山遍野的墓碑里寻觅不知何处埋藏的十五万,他知难而退的懒惰心思在他翻找到第四块墓碑时就开始泛滥,到第八块的时候已经从腰漫到喉咙口,他在裤子上拍拍尘土,道:“这都是什么事。”
秋言少跟在他后头,正往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