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挑衅的机会。比如池苑那日......”
春溪笑:“郑娘子看上去真不像你的外表那般柔弱。好吧,的确是这样,你尽管去告诉相爷,相爷一定会将我杀了,那时你便高枕无忧了。”
“我不会告诉曲伯尧,”郑道:“我听你说起你的身世,想到了我妹媛媛,所以不想你死。”
“你信我?我若说我是编来骗你的,目的只是为了博你的共鸣,取得你的信任,你信吗?”
“我不信,”郑道:“你跟我讲你姐姐的时候,你的眼睛是没有说谎的。”
春溪敛下目光:“我也不信,既然你猜到了我受了人指使想杀你,你还不去告密,要放我一马?”
“当然是有条件的,”郑说,“你先把你手中的碎玉片扔了吧,我可不想再亲眼看见谁死在我跟前。”
竟被她发现她要自裁了,春溪踌躇,却听她问:“我只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心甘情愿地为曲伯尧那种人卖命?我的条件就是要你告诉我原因。”
“不为其他,只为忠义。”春溪说着,手握碎瓷的力道渐渐松了。
“忠义?”郑愣了下,想到了父亲,迟疑着点头:“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你也不必惊慌。接下来,你背后的人指使你如何害我,你亦遵照他的吩咐便是。”
“为什么?”春溪难以相信。
“为什么?”郑狠狠瞪了她一眼,语气一凛,“你不照做难道你自己想死吗?”
春溪眼眶一热,挑眉问:“你难道不害怕?”
“怕,为什么不怕?”郑目色朦胧,咬牙说:“暗箭最难防,入ròu时,会痛。”
夜......
曲伯尧将更下的衣裳捧在鼻端嗅了又嗅,仿佛还能嗅出几个时辰前抱过的那女人的味道。
一方绣帕忽然从袖中滑出,旋转着落于地面。曲伯尧拾起来,掸了掸灰尘,榻上躺下细细瞩目,一双夜合花,两滴血。
那方绣帕是她与魏王定亲之前的仲春,他乘着小楫亲手从相国府墙外那丛胡枝子上取下来的。以血盟誓,算是定情信物吧,绣帕上浮现出那个女人明媚的笑颜......
他将绣帕慢慢移近鼻端轻嗅,属于她的气味早已不在,他所嗅到的,全是他自己的双手沾染的血腥之气,翻来覆去无眠。
......
三年前,郑相国那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浮现在他脑海,他的脸和声音一样扑朔迷离:“你?留在相国府做一个教书先生,真是屈了你的才华,也屈了你的身世,灏,你说是不是?”
“竟被您发现了,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本相以为,你与走得太近了些。的夫婿,必是在王侯将相中精挑细择,但绝不可能是你,灏。更何况,你根本不是真心待她,你是回来复仇的......你父从前救过本相一命,如今,本相不想杀你,也不想去陛下跟前揭发你,算是还你父的情,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
......
落木萧萧中,她两手绞着裙角,把头压得低低的,咬白了唇:“那先生走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二娘子及笄时。”
“一言为定。”
望着她红润的腮边斑驳跳跃的深秋光影,他遗憾:“一言为定。”
......
“先生......骗人......骗人......”
......
“奸人虽死,可奸佞未绝,奸佞一日不绝,将难以告慰你父母在天之灵!”
......
雨声滴滴霖霖地响了彻夜。
刑部尚书张耀宗一大早立在右相府正堂等候曲伯尧,等了许久终于见他露面,曲伯尧面色沉暗,看上去似有些无精打采,张耀宗便迎上去问:“右相大人这些日子是不是太过操劳了?”
“不是,”一夜无眠的他揉了揉额,“夜里雨声太大,我从梦中惊醒,再也睡不着了.....”
张耀宗诧异,他倒觉得晚上下着春雨时才睡得香。咳了咳正色道:“右相大人,那窦巍贪财,打通了阮明晖手下的人,每有官银新入库时,便会挪走一些,每次挪走的数目不多,都会藏在自己府中的地窖里,暗地里再慢慢熔掉重铸成碎银。而阮明晖一直是知道的,但因为阮明晖的儿子在兵部当差,他不想与窦巍交恶,所以视而不见。昨日,在窦巍府中搜出了未及熔掉的官银,有最新一批的,还有以前的,证据确凿,可以定他一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