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避,就是这一避,反而引起了卫韵的注意。
卫韵走上前来笑问翠茵:“咦?婉侍不是应当随在贵主身侧的么?怎么现在一个人,难道是才来?”
翠茵一时无言,顿了顿才答:“贵主留我在府处理了一些事情。”
“哦 .......”卫韵的视线扫过方才躲避的那人,对上眼神,蓦然一惊,忙转身去截迎面走来的曲伯尧,“高婉侍帮贵主在府中处理了一些事情,所以来晚了.......”
翠茵咳了咳,扬声道:“快走吧,前边在吹角了,贵主来接咱们的舟要拔锚了。”
郑把头压得低低的,混在人群里快步前行,很快随人群越过了曲伯尧。
“等一等。”曲伯尧在后头高喊了一句。
翠茵有些紧张地停下脚步:“相爷还有什么事?”
他没有走上前来,只在后头问:“贵主今晚是要这些伶人在御前献技么?”
“奴婢不知。”翠茵仔细一想,为免他继续生疑,还不若以退为进,先推出郑,又转身走来他跟前背着卫韵低声笑道:“相爷再瞧瞧,中间那个就是玉鸾,与郑十分相似,相爷若是喜欢,现在还可以领回去,过一会儿,玉鸾指不定就是陛下的人了......”
背影确实也像,可世间有相似的人并不稀奇。他只当是那日见过的“玉鸾”,那日一见,已经确定她不是郑,就没再上前察看。
见他没再发话,翠茵起步并细声催伶人前行。
不知为何,他的目光还是无意地去追逐那个背影,一直目送到灯火阑珊处。伶人们上了船,船拔锚起航时,那个影子突然抬眸瞥了他一眼,相隔甚远,他还是能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注视的目光,陡然一惊,箭步冲去岸边。
卫韵心一突,追上前来,喘息着问他:“相爷怎么了?”
他不回答,目光四处寻觅,焦躁不安地问:“船呢?船怎么还没来?”卫韵似乎猜测到了。回答说:“相爷别急,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耽搁了吧。”
赴宴的达官贵人都有单独的一艘游船接送。
不急?怎么能不急?眼见长公主府的船已经遥远得只剩一点星帆了,该死,他恨不得一头扎进水中游过去。
长公主已经就座,身旁有侍女来报:“贵主,高婉侍领着玉鸾在江边遇见了右相大人,船拔锚时,引起了右相大人的注意,现在高婉侍已经领着玉鸾过来了,右相大人的船只迟迟未至,他与夫人还等在江边。”
长公主勾起了唇角,举起金樽向御座上的公孙戾敬酒,公孙戾身侧就座的,是贵妃和刚刚复位的昭华,冯贵人坐的则要离御座远一些。公孙戾欣然饮下,尊敬地回敬长公主。
底下有人窃窃私语:“右相大人怎么还不来?”
很多人都将目光投至长公主面上,希望她此刻能为赵王求情,出面劝诫公孙戾。可长公主迟迟不开口,长公主心里头比谁都明白:当众数落天子,就是在拂他的逆鳞,叫他下不来台......求情一事,即便有心,也只会放在私底下说。
不一会儿,翠茵来到长公主身边耳语,长公主亦低首对她耳语了一句,翠茵退下。接着,有人来殿前对贵妃耳语,贵妃闻言大惊失色,突然身体不适,公孙戾命人将她扶下去歇息。
在众人一片期待的目光中,长公主终于开了口,却不是替赵王求情,而是向陛下进献歌舞。
郑立在幕后,任翠茵替她解去斗篷,补妆,打理头发和裙裾。御前,右相大人姗姗来迟,跪见公孙戾请迟来之罪。
一转首,对上一双如星的眼眸,翠茵莞尔一笑,摸着她一头滑腻的头发,低低地讲:“玉鸾,贵主说了,一会儿,你在御前献舞的时候,务必要去右相大人跟前撩一撩他的心,好让他明白什么叫‘可望不可即’,叫他好生尝一尝求而不得的滋味.......”见她面无表情,翠茵又摸了摸她的脸:“这样的神情,贵主见了会不高兴的,男人,也不会喜欢......”
刚刚坐定,他只觉得眼皮跳动得史无前例得厉害,待望见长公主府的那群伶人甩着水袖上来时,一颗心要跳出了嗓子眼。
愠怒渐渐从公孙戾的面上消去,他意兴盎然地挑了眉峰观看。
伶人皆着素衣,弓着身子摆成一株莲花,聘聘婷婷地摆动着脉脉柳腰,蓦然甩开水袖,两只红|袖直直飞天。公孙戾眼前霍然一亮,但见素衣中一片霞光艳影,那女人蒙着面,眼角一双凤尾犹如挑向天际的刀锋。
“那便是长公主府的玉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