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藏在我的襁褓里,大概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遗物吧。”
“哦.......”卫韵轻声应和着,目光落在匕首上的“女”字,点了点头。
“梦华这几日心情不畅?”
“是.......”卫韵点头说,“她说她最近总是梦魇,还清晰地记得姚靖死时的神情,她似有了悔意。”
他逐渐放下手中的弓|弩,侧首凝视她道:“这段日子,劳你好生安抚她。”
对上他专注的眼神,她脸颊一烫,略垂螓首:“相爷放心,奴家会的。”将视线投至他手中的弓|弩,好奇询问:“为何挽起弓|弩了?瞧你,弄出了满头的汗。”说罢踮脚,欲引袖去拭。
他突然背过身去,举起了弓,缓缓拉满弓弦,“嗖”一箭射中靶心。“闲来无事,练练臂力。”
这一闪避的举动似在她的意料之中,卫韵轻轻一笑,收回悬在空中的衣袖,道:“相爷练完怕是要弄出一身汗了,奴家先去吩咐下人准备热汤,再让厨房早些备下解暑的冰羹。”
他点了点头,她才走远,他一转身竟又看见了黎一鸣,恭敬上前招呼:“亚父。”黎一鸣神色一如既往地峻如危山。他对他而言,既是严师,又是慈父,见他这么盯着自己,竟有些局促,两个人都有一瞬间的沉默。
他环顾四遭,先开口打破这种拘谨:“亚父,当初不该让梦华去的,这对她,太残忍.......”
“成大事者,绝不能妇人之仁,这注定是一条血路,不用顾忌她,即便她知道了也无妨,她若敢生异心.....就......”黎一鸣不再往下说去,但目光决然,平手如刀,利落地横切在脖颈........
他短叹一声:“但愿她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黎一鸣上前两步,逼视他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他从容回:“贵主府中。”
“与贵主夜谈?”
“是。”
“是么?”黎一鸣疑惑。
“亚父不信么?亚父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把费尽心血争回的东西都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他的话总如一柄利槌,敲击在他脑中,每每让那些被时光掩埋的东西一一在脑海中回放,鲜血、屈辱、狰狞渐渐分崩离析,噬咬他的骨髓,饮着他的血液,新生的东西早已将他的血ròu之躯筑成铜墙铁壁了......
长公主府
“做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宫?”
郑卧在榻上,不接话,仍板着一张脸。
长公主轻轻伸来两根护甲托起她的下巴:“你不快活么?昨晚那些动静可扰了本宫的清梦。”
郑憋红了脸:“你真卑鄙。”
“白眼狼......”长公主轻轻扣摇着她的下巴,啐声数落她道:“本宫在帮你,你却说本宫卑鄙。蠢得要命,也就一张脸能看看,他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也就喜欢你这张脸罢了,就是个耿直的货色,连你姐姐一半都不如.......”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姐姐在宫里?”
长公主冷哼了一声,松了手,起身道:“你姐姐那是走投无路,才选择以色侍君徐图良机。可你呢?你真蠢,万全之策你不用,却偏偏要走一条荆棘丛生的蹊径。即便侍寝时杀了公孙戾,你自己活得了?既然当初你铁了心要走那条蹊径,本宫就答应助你,扎得头破血流你就知道有多么难了。”
她这番话却叫她愈发看不懂她了。郑有些诧异:“哪有什么万全之策?手刃公孙戾再壮烈死去,对我而言,是最好的选择了。”
“若不成功,你再丢掉性命呢?”
“不成功,便成仁。”
长公主冷笑一声:“值么?”
“那贵主觉得什么才称得上‘值’?”
“本宫以为,人活一世,除了快意恩仇,还应当有更多追求,才不枉此生。”长公主的眸色倏尔转柔:“现在有一条路,既能让你复仇,又能让你得到爱和权力,难道不是万全之策么?”
郑专注凝视着长公主,长公主忽然逼近,低下头来把脸迫近她笑:“本宫已经帮你选了不是么?比起你姐姐,你可幸运多了。”
她欲开口,却被长公主打断:“本宫知道你在疑惑什么,就来一一为你解惑。其一,你很奇怪,都是本宫的侄儿,本宫为何会帮公孙灏?这个问题,本宫不想回答。
其二,你在疑惑,本宫和公孙灏一条心,又为什么会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