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头又跳出一事,赶忙叮嘱她说:“你得当心了,长公主如果发现你欺骗了翠茵,只怕不会如此就罢休的呢!”
聆听的时候,郑的眼睛时刻盯着屏扇之后,只见有影子在屏扇上晃了一下,一跃站起身来,踱过去一看,那前脚已经迈入门槛。
皇后的表面虽平静无澜,心绪却已成一团乱麻。
姐妹二人看人的眼神真是一模一样,公孙戾信步踱来她们跟前:“想不到皇后也在。朕要和……小姨子单独讲几句话,皇后不介意吧。”
“陛下!”雍城失陷的消息传来时,她是亲眼见过公孙戾无法遏制的愠怒的,一声急切的呼喊将自己的恐惧和忧虑完全暴露在了他眼下,在被他瞪着打量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刚刚的失态,不仅帮不了,反而会把他激怒,皇后回头看了郑一眼。“臣妾告退……”
“皇后不必担心,朕听说昨夜宫里进了刺客,所以过来看一下,曹禺,亲自送皇后回去。”公孙戾冷笑了下,旋而打量她,坐下来端了案上的茶盏,手背青筋暴露,右拇指被上头的翡翠扳指勒出了红痕,他将茶盏凑近嘴边呷了一口道,“你竟不跪?真把自己当成稀客了?”
郑充耳不闻,若无其事地坐下:“你下定了决心要杀我,我跪下了你就会不杀我吗?你若想留着我作人质,我再大逆不道你也不会杀我的……”
“你就如此想找死?激将策是没有用的,你越想求死朕就越不让你死,”公孙戾道,“朕的确不会杀你,但也只是因为你是皇后的妹妹。朕今日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公孙灏已经入了雍城,并将周边的城池都拿下来了。你说,这对你是不是一个好消息?”
雍城?郑眉头一皱,感觉肚子里的家伙猛踢了她一脚。
“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他与身边的女将军出生入死,朕给他送了很多你的东西,他都视而不见,怕是已将你忘了,”公孙戾站起来,“朕说完了,你安心养胎好了,把他的孩子生下来,朕替你早些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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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门喀啦一响被他推开了,他踩着地上的干草,循着那隐隐的啜泣声四下寻觅,四周有些黑。他扒开那堆杂乱的木材,秀美的少女正蜷缩在那里头一个黑暗的角落,眼前霍然明亮的时候抬起了头来,惊讶地微微张起樱桃那么红的小嘴,细长的眼尾向鬓边扫去,水灵灵的眼眶正梨花带雨。
“你怎么在这里?”他近前蹲下了身来,擦掉她的眼泪,像抚摸心爱的小狗那样顺着她的额头轻轻捋向她梳得整齐的头顶。
“贵主……骂我了……”她又蜷缩了下身体,垂着眼睑,含羞带怯地讲。两腮哭得红扑扑的,那模样瞧上去委屈且难过不已。
“你做错了什么?贵主为什么骂你?”
她不说话,沉默了很久从冬衣里掏出一把小刀给他看:“我拿这个去刺她了。”
他不由震住,倒不是怕那女人受了她的伤害,她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做的呢?倒怕她受了伤害,因为他太了解那个女人了。忙问她:“被她发现了是么?她是怎么对你的?”
她又沉默,摇摇头:“她骂了我,然后抱了我……”话落已经扑入他的怀中,“我想姐姐了,我想姐姐抱我……可是,可是她要害我姐姐……”
“别哭别哭……”他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哄了下就哄得她止住了眼泪,她滴溜溜地转动着眼珠悄悄抬起眼打量他的神情,忽然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快速亲了一口。
他愣了下,轻轻笑起来,站起身对她伸出手:“我们回去吧,媛媛。”
她欢喜地递上手去,由他牵着走出了柴房。
雪还在下,地上新积的雪又松又软,踩上去发出塌塌陷落的声响。
“冷么?”他低下头来问她,却见她正歪着脖子看他,抬起头来笑道:“你这个小东西,歪着脑袋在想什么?”
“哥哥好高,我为什么生这么矮……”
他又低头,远远的山影是她浅淡的眉,纯洁的神情里涓涓流淌着一种说不清的小心思,他看见那双相似的凤眼里倒映的自己,心底里暗自欷,拽着她的小手继续往前走,“你还会长高的。”
途中遇见了翠茵,他将她交给她:“正好,我就把她交给你了,你把她带到屋里去吧。”
翠茵依言过来拉她。
“哥哥要去哪儿?”眼瞧着他与她们前行的方向不同,她忙回头,伸长了脖子问,要挣脱翠茵的手,翠茵却将她攥得死死的。“公子是府中的贵客,不是伺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