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你们一家人慢慢吃,我就不坐在这儿碍眼了。”
她跑回自己房间,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拿起化妆包往手袋里一扔,飞快地跑下楼就要出门。
“站住。”邵凯被她气得浑身发抖,“你当这个家是什么地方?”
她听到这句问话,开门的手停了下来,接着,她转过头来微笑地看着父亲,轻声地,却确保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见地说:“爸,从十二岁开始,我就没有家了。”
随着关门声响起又归于宁静,邵凯久久没有回过神,清羽说的话,让他既生气又痛心。
姚姨恨恨地望着邵清羽坐过的位子,胸中涌起难以言叙的复杂情绪:幸好我早有准备,这个死丫头可不是省油的灯。
午休时间过后,她悄悄地闪进书房,小声地打了一个电话:“小李,我是姚姐……对,就是上个星期去你们那儿看过房子的……对,考虑过了,那下午我过去,当面再谈。”
挂掉电话,她恨恨地笑了:死丫头,你毕竟还嫩着呢。
汪舸说到做到,在邵清羽到车行之前,他已经把小房间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这下应该不会再被她嫌弃了吧。
“气死我了!去他的!”邵清羽进门把包一甩,看都没看周遭一眼,“我真是受够了。”
不用她说,汪舸也猜得到大致原因,一定又跟她那位难缠的继母有关,但他并不想知道细节,三天两头听女友抱怨和“吐槽”是男生最厌烦的事情。
“晚上去我家,你可不能是这种态度啊。”汪舸忧心忡忡地说。
邵清羽白了他一眼:“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分得清。”
对于汪舸来说,那个下午过得既短暂又十分漫长,他没有心情和车行里的伙伴们谈事儿,也没有意愿和邵清羽做过多的交流。
他的情绪游离在车行之外,落在即将到来的那顿晚餐上。
天黑之后,他跨上摩托车,邵清羽跟着跨了上去,她的动作比起刚和汪舸在一起时那种笨手笨脚的样子已经熟练太多。
戴上头盔之前,她又问了一遍:“真的不要买点儿什么东西去吗?鲜花水果?”
汪舸斩钉截铁地否决了:“不用啦,我家没那么讲究。”
尽管这样,一路风驰电掣之后,在汪舸家小区门口的水果店,邵清羽还是不顾汪舸的阻拦,硬是买了一个大号果篮。
“我说了,真的不用。”汪舸无奈地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不能空手去别人家做客,这是我妈妈去世之前教我的。”
事实上,邵清羽并不是汪舸带回家的第一个女朋友。
在她之前,他也曾交往过一两个女生,后来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性格不合吧,反正就不了了之了。
家人没有问过他原因,归根结底,也是因为对那一两个姑娘印象不深,分了就分了,也不值得遗憾。
当汪舸这次说要带女朋友回来时,家里人都很惊讶,毕竟又过了这么长时间,他年纪也不算太小了,如果这次真的能定下来……
全家人想到这一点都很振奋。
汪舸被这种隆重弄得非常尴尬,他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带她回来,是为了让她打消结婚的念头。”
进门之前,汪舸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普通的三居室,二十世纪末的装修风格,朴素的家具电器,沉闷寡言的父亲,身体虚弱、常年病恹恹的母亲,还有整天碎碎念的奶奶……
他光是想象一下邵清羽和他们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就觉得胆颤。
“我再跟你讲一次,你要是觉得不舒服,随时可以走,不用顾忌什么啊。”汪舸从来没有这么啰唆过。
“知道了!你能不能别废话了!”
看得出邵清羽是真的动了气,汪舸只得收声,领着她上楼。
六层楼!
邵清羽记得,除了以前去叶昭觉和简晨烨住的那个安置小区之外,她从来没有穿着高跟鞋爬过这么多楼梯。她中间休息了两次,好不容易爬到汪舸家门口,她气喘吁吁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汪舸还没叫门,门就打开了,汪奶奶布满皱纹的脸笑得更皱了:“是小邵吧?我老早就听到脚步声了,我耳朵尖着呢。”
邵清羽好不容易喘顺了气,直起腰,抬起头。
她愣住了,站在她身旁的汪舸也愣住了,父母和奶奶,都穿得特别正式。
汪舸知道,家里人都把自己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