áng袍加身,好挣个从龙之功。”
贺融如此痛快直白,反倒让谭今有些摸不透。
殿下这究竟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他斟酌言辞道:“殿下英明,您若是不好出面,在下可以去请裴皇后……”
从前先帝每每迟疑不决时,都会向裴皇后问计,更难得的是,裴皇后非但不以此玩弄权柄,反倒主动退让,为安定社稷,在宗庙立嗣上也从不含糊,深得朝廷上下敬重,哪怕是李宽,虽然将先帝的死栽在裴皇后头上,说她外似贤良,内藏jian狡,但也没法否认裴皇后这些年来的表现,所以裴皇后弑帝一事,其实真正相信的人并不多。
若是将来安王登基,裴皇后自然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请裴皇后出面料理兴王殿下身边的几名将领,也可避过兄弟直接冲突,生出裂痕。
贺融却摇摇头:“不必如此。”
“殿下?”
“五郎不是小孩子了,他也有自己的主意,更非耳根子软的人,用不着我事事为他出头,替他做主。他肯舍弃自己经营的一切,向我拱手称臣,足可表明心意,若是我还不信他,就算现在他不反,以后他也会反的。”
谭今听得心惊胆战:“这……”
贺融拍拍他的肩膀:“乾坤之大,能容万物,何惧风雨摧折,人心变化?退一万步说,若连他也不能信,天下还有谁人可信?”
谭今想想也是,虽说天家兄弟阋墙,父子反目乃是常事,可也不是没有例外,兴王自小跟着安王的情分,不是他这个外人能置喙的。
贺融道:“听说皇后产下一位小皇子,他们旅途劳顿,十一郎幼小娇弱,容易生病,你先我几步入城,寻个医术好些的大夫,以备不时之需。”
谭今答应下来,隔日就带了些人先行出发前往长安。
事实上裴皇后他们行程比谭今还更快一点,在谭今还未抵达之前,他们就已经入城,甚至还碰上了意外的状况。
第164章
当日嘉祐帝南下, 王公贵族,世家子弟纷纷跟随帝驾左右,但并非所有人都一路跟到襄州,也有些出了长安就各奔东西, 又或者去自家在长安郊外的庄园暂时躲避。
后来突厥人入城, 连带长安郊外也都扫dàng一通,有些人未能躲开噩运,直接家破人亡,也有些人大难不死, 又躲藏在万年县等地, 观望形势。等到突厥人北去, 确定不会再回来时,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达官贵人,又陆续重聚京城。
群龙无首, 乱象纷纷, 直到裴皇后归来。
裴皇后是个能耐人,她自小生母早逝, 父亲征战在外, 她小小年纪就撑起一个家,里里外外打理稳妥, 当年文德帝也正是看中她的能gān,才会将她聘为嘉祐帝正妻,事实证明裴皇后也没有辜负文德帝的期盼,她在皇后这个位置上gān得稳稳当当, 可圈可点,任谁都要称一声贤后。
当年皇后嫡子刚刚降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彼时正是太子与纪王相争日趋激烈的时候,事后小皇子的死因虽然彻查无果,但众人私底下都揣测小皇子的死也许另有蹊跷,如今裴皇后又带着新生的嫡皇子归来,那些待在长安的朝臣勋旧纷纷出迎,重新簇拥在裴皇后身边,请她出面主持大计。
裴皇后寻了个日子,将所有人召集到一处。
宫城经过突厥人的抢掠,láng藉遍地,宫女四散,一时半会自然无法入住,裴皇后去了她出嫁前的娘家秦国公府,那里倒还一直有人打扫,突厥人入城扫dàng时,嫌弃秦国公府外表陈旧,也懒得进去,公府反倒因此得以保全,内里虽然年岁久了,但收拾收拾也能暂住。
眼下被请来的人都站在秦国公府的厅堂之内,因着人数太多,几乎将厅堂都挤满了,差点坐不下。
裴皇后不愧是将门出身,前一日刚刚抵达长安,如今睡一觉起来,便显得jīng神奕奕,丝毫看不出旅途疲惫了。
许多人看见她,一下子就想起嘉祐帝在时的情景。
嘉祐帝自然算不上明君,天下沦落到今日局面,他更有脱不开的责任,但嘉祐帝也不是没有优点的,他御下以宽,处事温和,哪怕犯了错,轻易也不会流放砍头,众人从前不觉得如何,现在回想起来,物是人非,顿时心酸。
有不少人已经低头拭泪了。
裴皇后见状,也叹了口气:“苦了你们了!”
短短几个字,让有些上了年纪的,直接就呜呜哭起来。
“上天保佑,我等翘首以盼,既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