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咒骂之声,河水噗通一声爆开,熊周的疤脸冒出水面来,带着嘿嘿贼笑,三两步窜到老人的身边来,却是郑重的真诚道:“多谢师祖救命,教导之恩,必不敢相忘!”
老人虽然目不视物,但似乎能够“看”到熊周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想着这小子可比宋逍那木头疙瘩有趣多了,心下也就不再恼怒,却是板着脸道:“还不走,等着人家来切西瓜么!”
熊周嘿嘿一笑,洒然拱手道:“得令!”
也不顾师祖尊严,背起纹面老人,脚下发力,往河岸旁边的林子中疾走,不多时就没了身影。
大龙雀的剑匣沾水沉重,沉重的贴在熊周的腰间,丝丝缕缕han气从木头之中渗入,大龙雀暗暗颤鸣了起来。
罗克敌一路尾随而来,却因水路遮蔽了熊周踪迹,终究变得无迹可寻。
然而他没办法抓住熊周的尾巴,却不代表没有人能够做到!
在熊周背着老人离开不久,一个黑衣人陡然闪现出来,摸了摸河滩上的足迹,而后同样追进了林子之中。
这黑衣人的身材完全遮掩不住,丰腴而成熟,如同刚刚成年的母豹子,浑身充满着一股健美而狂野的力量之美,她的脚尖连连点地,一步掠出一丈有余,脚步虽然随意,但身姿轻盈如雪上飞燕,不正是熊周那便宜师姐么!
☆、第四十五章 囚徒铁球换新刀
疾风吹劲草,林木白雪挂霜声潇潇,熊周跟罗克敌一战之后,身体早已疲乏到了极点,胸膛又有伤口未愈,实则举步维艰,然而纹面老者却仍旧趴在熊周的背上,就好像索命的老鬼,不离不弃。
熊周没有任何怨言,因为他审时度势,老人似乎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霹雳堂的女高手洪颜,必定带走了霹雳堂那一部分地图,而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应该就是唐门。
袁红侠和袁至罡都在唐门之中,加上唐依依身上的图,三份地图凑在一起,哪怕仍旧不完整,但应该可以看出七八九不离十了。
熊周虽然强记,却无法将地图重新描绘出来,更漫说要将记忆中的地图正确的拼凑在一起了。
黑衣师姐到霹雳堂来找寻这个老人,应该也是为了地图之事,这位老人术法穷究天人,算心更是通神问鬼,哪怕没有地图,想要求助于他,让他计算一番,却应该能够找到地图之中的目标之处。
只是现在的熊周却没有余力再去考虑这些后续,因为他背负老者行走于脚踝深浅的白雪林地之中,身负重伤不说,怀中还要抱着那颗大铁球,实在让他颇感艰辛。
他完全可以用大龙雀来去掉这颗铁球,但他并没有,此刻怀抱铁球,也算是自作自受罢了。
但他不明白的是,老人身子孱弱,如何能够抱得动这颗铁球?
如果老人无法抱动铁球,熊周还河边沉思之时,这老人又是如何无声无息来到熊周身后,将熊周踹入河中,甚至连熊周自己都忘记了铁球的存在?
他已经猜到,老桥不可能如此巧合,在千钧一发之际断裂坍塌,想来应该是老者用铁球破坏了桥墩的承重脆弱节点之上。
可这个铁球少说也有大几十斤,莫说这老人用铁球来砸损桥墩,单说老人落水之后,这铁球沉底,缘何没有将老人一同拉入水底,喂养水鬼和鱼草?
在熊周的眼中,这个老人如同一道影子,如同他面上那一层又一层的刺青,遮掩着不知多少秘密,让人永远无法看透。
或许这也是熊周心甘情愿抱着铁球,背着老人一路逃亡的原因吧。
熊周的胸膛如破烂的风箱一般呼呼嘶嘶的粗喘,而老人却阖目养生,气息如鱼如龟如游丝,似是进入一种极为微妙的胎息状态,风雪不加身,冰han不入体,手脚冰凉如山石,整个人如同暂时假死过去了一般。
不过老人仍旧用手指不断敲击熊周后脑,指引着熊周之方向,不多时就穿越了林地,来到一处林中猎户的小屋之中。
小屋破旧,但总归遮风挡雪,火堆燃起之后,熊周也是大松一口气,找来半边瓦缸子,融了雪水,又将半途捡到的冻死的雪地锦鸡开膛破肚,拔毛清洗,而后丢入到滚水之中,撒了一把青嫩的松枝,熬出了一锅汤水来。
熊周困乏饥饿,见得这热锅,连连吞口水,恨不得连瓦缸也一同塞入腹中,但开锅之后,却从房中找来旧碗,盛了热汤,撕下半只嫩鸡,恭敬的献给了老人。
老人身上陡然蒸腾白雾,明显感受到他的身子在极速回暖,而后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来,双目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