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的，并不十分好受。

吵醒她的咳嗽声早已消停，隔壁的年轻姑娘还在呼呼大睡，而她的右手边，原本妈妈的位置被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占据。然后，她清晰的听到保温桶的盖子被拧开，排骨山药的香味越来越浓，而他的动作也越来越轻。

她叹气，睁开眼：“季非白，元月知道你来吗？别等会儿她恨死我。”

季非白盛粥的手一顿，很快若无其事的继续将小小的乐扣碗盛满，并没有回答。

简艾沉不住气，转头看他。

记忆里的季非白总是穿着宽松的运动服，鲜少有像现在这样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的时候，不过，她想，西装衬衫并不适合他，倒是宋铭……

她轻笑，藏在毯子里的拳头终于松开，“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贤惠了？”

季非白重新拧上盖子，用勺子搅凉了排骨山药粥，舀了一勺凑到她的嘴边。简艾猛地往后一退，扯到了挂着点滴的左手，顿时疼得脸色都变了。

“干嘛呢！躲什么躲？”他放下小碗，赶紧几步走到她的左手边，见她左手插着的小管子并没有回血，一巴掌拍上她的脑门，“简二，怎么着？就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被毫不留情的拍了一掌，简艾恨得牙痒痒，“你就欺负我现在是病号吧！谁要你喂了？我自己能吃！”

去他的当朋友，谁能把过去喜欢的人毫无芥蒂的当作朋友？

她不吭声了，低头生闷气。

季非白又拿起被放置在一边的粥，轻轻吹凉，耐心十足的凑到她的面前，“就你现在这样的半残，还想自己好好吃饭？”

“你才半残。”那只勺子随着她脑袋的移动紧追不舍，她无奈，一口含尽勺子上的粥。

熟悉的香味，是她从小吃到大季阿姨的手艺，尽管口中并没有多少味道，她却鼻子酸酸的。

小时候，每次扁桃体发炎，季阿姨也是这样给她煮上山药排骨粥。最是调皮捣蛋的季非白却每每跟她抢着夺着，可又会在她欲哭的时候，将吹凉的粥推到她的面前，还会给她买她喜欢的芭比小西点哄她。

那时候，真好。

一口一口，她沉默的机械的吃着他投喂的粥，食之无味。

“简二，其实我真以为这次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了。”他突然开口。

简艾回神看他，只看到他的眼底带着笑意，出乎意料的平静。

“那你还来干嘛？”她又吃了一口，山药被季阿姨煮的很烂，入口即化，舌尖渐渐有了味道。

季非白换了个姿势，小心的先在勺子里舀了块切碎的排骨ròu，再加了点粥，凑到她的唇边，看她吃下才说：“因为舍不得。”

明显不掺杂男女之情的一句话。

简艾心头微震，她抬手阻止他凑过来的勺子，挺直腰杆，侧身正面对着他。

下一秒，她听到自己有力的又坦然的声音：“季非白，我曾喜欢过你。”

可也只是曾经而已了……

原来，她要比自己想象中洒脱，好像并没什么遗憾的？

他眼底的笑意渐浓，“谢谢。”

“谢什么？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耸肩，幸好不是对不起。

不过，简艾想，季非白和她都长大了，已经不是年少青春时肆意张扬的少年，也没了不计后果，想什么就做什么的冲动。

记忆里，她曾喜欢的少年早已离她远去。

“啧，要时光重来，你还这样？”

“明知故问。”她没好气的瞪他，“你还是别这么正经的好，资本家吸血鬼的装逼范并不适合你。”

季非白眼珠一转，笑得诡异：“那适合谁？”

“要你管！再来一口，饿了。”她大爷似的半靠着，右手食指微微弯曲，朝他动动。

他无语，认命的又递上一口，“不过，你可太小看我了吧，真以为我会相信是你狐假虎威？好歹认识二十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

季非白没有去问当年的那本原文作品集和演唱会的票子，以及很多很多他曾误解的事情，只是依旧在她面前做着过去的季非白。

“巧了。”她似笑非笑，“这次的事情偏偏还真是因为我。”

“皎皎不在，不用嘴硬。”

简艾没打算瞒他：“本来她是在复试名单里，不过因为我就没她了。”

季非白嘴角抽搐：“卧槽，长能耐了啊！”

简艾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