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叹一声,低低道:“我叫一辆车送你回去吧。”顿了顿,他镜片一闪,“要回……迹部那里吗?”
阿采微微垂眸,半响,转头看了看他,轻轻点了点头,“当然是要回去的。”
忍足注视了眼前神情淡然的少女一会儿,最后什么都没说,双手插兜,转身就拿出电话给她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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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采回到迹部大宅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在下车前,她又握了握拳,感觉身体的力气已经恢复八成了。
站在熟悉的大门前,她微微恍惚。
感觉……离开很久很久了。
不知道景吾怎么样了?他肯定很生气吧?
阿采垂眸,抿了抿唇,然后,抬头目测了一下围墙的高度,退后了两步,一个助跑,就顺利地跃了上去。
刚落到院子里,她就敏锐地感觉到四周多了许多警卫,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种沉闷肃穆的氛围里。她微微皱眉,灵巧地避开了一队队在院子里巡逻的警卫,顺利地来到了迹部的房间下面,抬头看了看通往迹部房间的阳台,阿采忽地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扬了扬唇。
感觉每次晚上去见他,都是爬墙呢,但她就是不想惊动太多人,就想静静地看他一眼。
阿采看着在厚厚的窗帘下一片漆黑的房间,慢慢地,竟有点看愣。
他就在那里,那个让她每每想到就忍不住欢喜的少年,就在里面。
为什么,她会觉得他那么遥远呢?
心底猛地袭来一股让人窒息的疼痛,阿采抿了抿唇,不再发呆,轻巧地攀着旁边的一棵大树跳到了阳台上。然而,当她站到落地窗外时,还是犹豫了。
心底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在阿采反应过来前,她只觉得脸上有清凉的液体流淌而过。
有点怔然地摸了摸脸颊,阿采看着指尖微微的湿润,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哭了?
难怪塙麟经常说她情感迟钝,原来她竟然那么心伤,也许,她一直都在心伤。
怎么办,好想见他,真的好想见他……
阿采咬了咬唇,终是颓靡地垂下头,眼角的泪水还在不断地流淌,她怎么收都收不住。
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哭过了?似乎自从她登基后,就再也没有掉过一颗眼泪了吧。
时间太过短暂和时间太过漫长,都是一件让人心累的事情,前者是让你对人生绝望,后者是让你对人生麻木。给人类有限的寿命,真是上天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她还以为,她已经忘记怎么流泪了。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在这个没有人能看到的角落,阿采微微闭上眼睛,放弃了抵抗,慢慢蹲了下来,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这到底算什么?
是上天给她开的一个玩笑吗?
哭得太入神的阿采,难得地没发现遮挡窗户的帘子忽然被拉开,室内暖黄色的光线透了出来。穿着简单舒适的灰白色家居服,再一次睡不觉的迹部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和星星,嘴角紧抿。
想起此时本应该在他身边的人,心脏处是一阵熟悉的酸痛。
阿采,你再不回来,我真的就要疯了。
握着窗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迹部微微垂眸,眼中却猝不及防地,映入了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瞳孔猛地一阵收缩,一瞬间,他竟然连呼吸都忘了。
那个蹲在外面,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的人,是谁?
他感觉自己忘了所有的语言和动作,只呆呆地看着那团小小的人,只见她这样蹲着,长发披落肩头,纤细的肩膀似乎在微微耸动。
她在哭?
心脏猛地一阵紧缩,在他反应过来前,已经轻轻拉开了窗户,走了出去,来到了少女面前。
看着似乎还没察觉他已经走了过来的少女,迹部嘴角紧抿,眼里是一片意味不明的光。
这是他的阿采吗?他的阿采,不会这样毫无警觉。
但是,如果不是他的阿采,那为什么她每一个最细小的动作,都能牵动他的心?
微微地闭了闭眼,迹部退后一步,慢慢地单膝跪下,看着面前的少女,轻轻地,像怕惊吓了什么似地唤了一声,“阿采……”
面前抱成一团的人微微颤了颤,慢慢地抬起了头,短短几秒钟,迹部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呼吸,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着,连跳动都似乎忘了。
因为刚刚哭过,少女的眼眸一片湿润,脸颊微红,似乎没料到会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