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高兴了,女人的八卦本性便bào露了出来。
白术扔下啃了一半的螃蟹,开始兴高采烈地给桌子边的锦衣卫兄弟讲述她看见的那些新入宫的宫女,讲她们身上穿的统一的兜帽,还自行发挥想象跟那群瞪着眼的大老爷们说那兜帽的样式后来被东瀛改去做了名叫白无垢”的样式,是只有新娘们才会的嫁衣;讲她们的长相,讲她们身上的绣花鞋——
十五起哄:小色痞子,你就chuī吧你,人家的绣花鞋你都看见了?!”
这时候白术已经是一副踩在藤条椅子上的壮士姿势,她冲着十五的方向皱了皱鼻子,不急不慢地又将那些宫女中最引她注意的两个说了出来,细细致致地将外貌描述了一遍,并嘻嘻哈哈地评论两人非亲姐妹却像得让她要犯脸盲症——
在讲述的过程中,她全程背对着锦衣卫正指挥使。
以至于当她说到蝴蝶”这词语时,云峥已经放到唇边的酒杯动作一顿,她没看见。
又等她说到自己听见其中一人唤作银铃”时,云峥彻底将酒杯放回了桌子上,她也没看见。
一群兴高采烈的锦衣卫这会儿多少也喝高了,虽然没白术那么嗨得可怕,不过观察力也是直线下降——这时候,白术正满脸嫌弃地说那叫银铃的姑娘踩蝴蝶的行为多么无耻,却在话说到一半时,猛地一个激灵,发挥了她除了怪力之外另外一向引以为傲的天赋技能——千里眼以及顺风耳。
云峥将酒杯放下时,在桌上发出轻微咯”地一声轻响。
她听见了。
白术一愣,在众人八卦兮兮的目光下,保持着一只脚还踩在藤条椅子上的姿势转过头去,瞅了眼面无表情看着她的锦衣卫指挥使,总觉得那目光瘆的慌,目光下移,停留在他面前那只动都未曾动过的螃蟹上,顿了顿,扯出一个gān笑道:老大,不吃蟹啊?”
……不爱吃这东西。”云峥掀了掀眼皮子,又道,你说那唤孙银铃的姑娘,我认识。”
白术:……呃,啊?”
云峥:是我年幼时,在家乡的青梅竹马。”
白术:啊?!”
飘忽之间,白术猛地想起那天那景那夕阳下指挥使大人那寂寥的背影,想起云峥脸上的疤痕,想起纪云说的话——
【老大曾经也是有过相好的,是他在家乡的青梅竹马。】
【后来老大就进宫做锦衣卫了,就没有然后了,听说老大脸上那疤痕,就是那姑娘用簪子划拉的。】
白术:……”
就在刚刚。
她似乎,好像,大概将自己顶头上司的初恋从头到脚埋汰了一遍。
仔细回忆一下她用的那些丰富的形容词中,似乎还有那么一句面善心恶的巫婆”。
白术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了。
她觉得搞不好,她这辈子都转正无望了。
……gān!
第35章
一时间,方才还闹哄哄的小厨房居然一下子安静得像是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着响。
当今锦衣卫指挥使和纪云他们这些打小养在皇宫里的锦衣卫不同,事实上他也属于外来空降兵,十几岁的时候他的腿还是好的,凭借一把单刀放趴下了当时刚刚成型的都督府上下连带着在任指挥使在内三十八人,把那时风光无限的一群鹰犬吓得够呛,当时的副指挥使还颇为经典地说了句这要是放出去,必须就是个武林盟主啊”。
——于是当天,众人心服口服将人拉去祠堂,迫不及待地给发了飞鱼服与绣chūn刀,生怕他真跑去了当那什老子的武林盟主似的。
后来曲朝歌生不逢时出了事,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就理所当然地落在了当时的云峥头上,而如今,云峥也几乎成为了锦衣卫的一块招牌。
此人性格说好了就是沉稳,说不好便是沉闷,这么多年来,鲜少有人听见他提起过入宫以前的事情,他不说,自然没有人敢问,一来二去,与云峥相处最久的那锦衣卫都快认识他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