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村子里找一个人,卡西莫心想还很容易。举目四望,只见迷宫般的城市道路,一股无可奈何的无力感便油然而生了。一座城市再小,藏一个人委实还是不要太容易的。
“没办法就只能用笨办法了。”里亚咬咬牙道。“城内所有客栈一间一间地找起,药店也全都问一遍。要是一天内还没有找到,咱俩一人守一个城门,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卡西莫倒也不歧视笨办法,里亚知道今晚肯定没法再找,于是两人先找了个店打尖,次日早晨才外出找铁俊。
跑遍城里的每一个角落,只花去大半天,大到奢华客栈,小到暗巷里的旅舍,两人统统找了个遍,不出意料地毫无收获。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卡西莫把守东城门,防止山贼回到里昂养伤。西城门是重中之重,山贼溜回里昂城事情还有转圜余地,若是直接溜进汉堡,那可就再神通广大也回天乏术了。是以这一关里亚亲自坐镇。
其实两人的顾虑略显多余了,铁俊的伤势远比两人想象得严重。昨晚铁俊昏迷前掏出通关文牒交给守卫,托戌卫把自己带到驿站,顺手塞了二十钱给他。
虽然给了封口费,铁俊心里不安,还是不敢躺下,狗趴在地上,背部和腹部各贴着一枚青的纸符。
铁俊尽量凝住不动,让木符全心治愈伤口。腹背流出的大量血浆终究令他眼皮沉重,忍不住激烈地打起架。只过片刻,便即睡眼迷离,差点打起瞌睡来。
不过铁俊毕竟在刀尖上跳过舞,生死关头狠狠咬住舌尖,推开窗户,从窗口跳下。跌跌撞撞找到一家深夜还没打烊的药铺,一口气买了六张中级木符。立马撕下两张贴在背上,又撕了一张贴在肚皮上,伤口顿时不再往外喷血。
走出药铺,忽然天空亮了,闪耀着金灿灿的强光,伴随剧烈的噪音,椭圆形苍穹自行旋转起来。铁俊虚弱地甩甩脑袋,此时脑中已一片混沌,辨不清方向,只得胡乱对准一条街道,浑浑噩噩地往前走。
心中一个念头在叫喊,停下来就只有死去。这个念头迫使他脚下机械地奔逃,直到撞到一堵墙上。眼前是一扇木工人家的杂货间的窗户,铁俊往里面钻,先把头塞进里面,随后仿佛活虾被倒入油锅似的抖动手脚,顺木屑堆头下脚上地滑入屋内。
在夏天逐渐浓重的天气里,铁俊冻得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