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圆柄黑剑，举剑格挡。忽地手腕微微一偏，用剑脊朝上，不让黑剑把朴刀削断。

既然黑剑削不断朴刀，那刀上那股蕴含何马绝对愤怒的猛力便如野牛冲撞，打得卡西莫虎口发麻，拿捏不住，长剑差点脱手而出。

挡住了这一剑，却抵挡不住这种力道。

既然挡不住，何必去抵挡！卡西莫福至心灵，剑柄微抬。让从上往下劈砍的刀锋顺着剑脊滑下，侧身倒下，心中想起那个练了无数遍的撩字诀，转动手腕斜斜削出。

这一剑递出，长剑就要自行脱手而出，卡西莫急忙用力握住剑柄，不让它变成黑线害人。

但黑剑自身的力道何等厉害，卡西莫被斜着带出数尺，恰好避开刀锋。抬头看去，何马的脖子上空了一片，只剩下半边脑袋，碗大的伤口里喷泉似的往外喷着白色脑髓和鲜血。

卡西莫松开右掌，想把剑扔到地上，剑柄却仿佛黏着强性胶水，连甩两次却也没能甩掉。一生气双手合握，倒转长剑，猛地插在地上。

火星飞溅，剑身没入土里约有一半。卡西莫松开双手，转过身去，里亚静静站在背后看着他，神色甚是复杂。

卡西莫低头与他擦肩而过，顺手摘下白色长剑挂在腰上，决绝地离开此地。

石质河床之上，圆柄黑剑兀自插在土地里，似乎嗡嗡发响。里亚怔怔看着它，汐褒与质子也赶到此处，看清地上的惨状，忍不住低声尖叫，吃惊地捂住嘴巴。

当晚汐褒和质子合力抬起翻倒的长木桌，扫除残羹碎碟，重新起火烧制夜宵。汐褒吩咐质子去后院酒窖取来一坛热泉酒，邀卡西莫和里亚赴宴。

但卡西莫并没有回到柴房，只有里亚一人赴宴。汐褒重新恢复对里亚的热情，倒了一杯清酒，先对他犯险帮自己和质子除去祸患而连连称谢。然后谈及一些其它的事，不过这些都和卡西莫无关了

他此刻站在那张剑客的坟茔前，望着远处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怔怔地出神。过了有很久，他回过神，直奔下山，再上来时已是肩扛锄头，右手拎着铁铲。

树林前还剩一大片空地，美甘第一剑修的墓只占其中一个小角。卡西莫放眼望去，这片向阳山谷的视野极好，两边青山如双臂，紧紧攥住怀中一面清湖。看了半晌，满意地点点头，扔下铁铲，在一棵柏树下挖了两个大坑。

第九章：面试

卡西莫面红心跳，《剑的意识》里最后一章，谈到令剑修梦寐以求的意识剑，说若是侥幸获得意识剑，那么从此，便可以朝着那最高之境界努力奋斗了。而那境界，即是传说中的飞剑术。

虽然布告上的话只说到一半，但明眼人一眼也能看出话里的意思。卡西莫想了半天，猜想很有可能是去拜那名神秘人物为师，学习那至高无上的秘术。

布告的主人这么广而告之，想必到时会有很多人慕名而去去，真正成功的也就只有一两人，几率肯定不会高。

正好他们要招一位金属修士，我虽没有正式成为修士，但天赋在身，想必他们也不会拒绝。卡西莫想。

看清铜柱上所画路线，转身向左，看见一片小树林。穿过树林，眼前先是一片山坡遮挡住视线。走上山坡，眼前陡然一空，下面一片矮树林远远延伸出去，尽头波光闪烁，似乎有一面清澈的湖泊。

山坡下还有一片空草地，一顶极为宽敞的帐篷驻扎在那里，足有普通的宅子一般大小。

就是它！

卡西莫抬脚往下走，忽地左臀一痛，只听脑后一声少女的轻笑，转头望去。

树林里伸出一根横枝，穿着淡绿衣衫的少女坐在上面，脚蹬鹿皮软靴。脑后结着两个辫子，促狭地嘲笑道；“哎，那个人，你去哪里？”

卡西莫不认识她，却察觉到少女身上散发的敌对之意，于是手指了指帐篷，没有答话。

“去帐篷里？你是去应征的？”

卡西莫点点头。

“你屁股好了没有？”少女盯着卡西莫的屁股看，问道。

“好了。”卡西莫道。

“原来你不是哑巴。”少女惊道。

卡西莫也认出了她，正是奇货市场见到的那批人。虽然当时雷霆附骨之术发作，眼前迷蒙一片，万物且模糊不可见。但后来瞥过他们两眼，多少有些印象。这名少女便是一直躲在原子后面的艾莉。

“怎么了？”卡西莫答道。

“你又来骗人了？”

“不是。”

“哼哼，还想耍赖。上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