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破绽的行为,忍不住傅暗摇头。罢了,既然他知道她要做些什么,少不得替她遮掩一二吧,要不然若是让别人发现了,早晚得出事。
想着,隐藏在大胡子底下的嘴角微勾,眼里有着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宠溺味道。
自那日后,米小悠发现,每次只要她一上街,总能遇见隔壁的男人。
经过这阵子的巧遇,她对他终于稍微了解一点了,他是从外地来的石匠,叫做赫连奇,平日不爱说话,但所知也就仅止于此。
不过她每次遇到他,都会忍不住感到心虚,尤其当他在半个月内已经从粮店那里帮她搬了五次粮之后,她都不知道要用什么借口来解释她明明一个人住,却不断买足够一家四口人的粮食这件事情。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但不知怎地,看着他那双深邃黝黑的眼眸,话语就会忍不住从嘴里冒出来。
米小悠知道可不能再这样下去,要不到时候别说赫连奇会起疑,大约整个村子的人都得怀疑了。
虽说她每次都已经避着人走,但是镇上的铺子就那么几家,就是每次都换一间去买,难免会踫见几个村人。
这一世她虽然已经不再和村子里的人有什么交集,也少听了很多闲话,但是她若是有些举动太出格,那些爱说三道四的妇人肯定又有话题了,届时非让她受到更多人注目不可。
米小悠想了想,决定改变方针,打算等刘大树确定把那些田地、铺子都处理好了以后,再让他去买点也就够了,于是这一日她待在屋子里头转着,想着哪里能够打出一口井来。
隔天天一亮,她便到村长家去,问问村子里头有谁可以帮着打井。
老村长瞧着这个看起来就不像个村妇的娘子,敲了敲手里的烟斗,慢吞吞的说:「打井的是有,不过这村里人几十年来也都靠着村里头的那口井过日子,不是我说,你就住在那盐硷地边上,就是不靠着村子里的井,到水边打水也尽够了,又何必花上这笔钱?」
老村长的媳妇儿坐在一边,点头附和道:「就是,女人可得要盘算着点生活,只要出力气的事情就别怕出力,花那个钱不是多余的吗?」
米小悠脸上不显,心中却是苦笑。
接下来会发生干旱,村子里的井是还有水,但用到最后,每户人家都会为那点水打起来,至于河水,现在看似还够用,但其实水位已经默默降低了,后来村子里缺水用,也是到河边提水,但也就是那时候瘟疫才爆发,河的上头约莫是死了人,结果水都不能喝了,更不用说再之后所有人都缺粮食,几乎恨不得把屋子都给关死,连门都不出,那时候若是屋子里没个井可以取水,她就是有满仓的粮食也没用。
这些念头在心里转了一圈,米小悠却不能说出口,只能客气地道:「我明白的,只是这水我自己挑也总是挑了一桶洒了大半桶,所以这井还是非打不可,还请村长多留意帮忙了。」说完,她站起身福了福,又从袖中取了些铜钱放在桌上。
「这是请人的费用,到时候看还需要多少,不足的我再补上。」
村长点点头。「明儿个我先带人去你那里瞧瞧,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米小悠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踏出村长家的时候,还能够听见村长媳妇儿的唠叨声——
「都已经住在村子里了,一个女人家哪里就那么娇贵,别的寡妇还不都自己去挑水?这人啊,就是不会过日子,好好的非得要多花这笔钱……」
米小悠的脚步顿了下,接着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离去。
她现在不能说什么,只能做好她能够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和儿子,至于其他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她才刚转过一个路口,就见到赫连奇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些什么人,她自然不会脸皮厚得以为他是在等自己,朝他点点头就打算走过去,却让他一句话吓得险些跌倒——
「你若再这么张扬下去,就是没人发现你屯粮的事情也得出大事。」
他幽幽的嗓音对米小悠来说,无疑是讨命的锁链声,她的整张小脸瞬间发白,思绪乱成一团,嘴唇颤颤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睁着一双眼,惊慌的瞅着他。
他是怎么知道的?不对,他是怎么确定她在做什么?也不知他这话是警告还是……
赫连奇没想到不过是提醒她一句,却会换来她这么大的反应,他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见周遭有人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连忙故作镇定地看向他处,确定没人在看之后,才伸手轻拍了下她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