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火堆,然后不时的看向那里。
玉娘低着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有些踟蹰的问了一个已经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娘子,难道你就真的跟了他了?」
玉娘其实早想问了,只是几次都让自己的丈夫给拦了下来,只说初嫁从父,再嫁由已,娘子就是要再嫁,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别说他们,就算是娘子的哥哥也作不了主的,那他们又何必去讨这个嫌,多问这一句。
只是玉娘伺候了娘子这么多年,早把她当成自己妹妹,甚至是女儿,对于她的终身大事,自然想多关心几分。
「嗯。」米小悠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
玉娘有些欲言又止,虽说不是很明显,但米小悠还是注意到了,不免疑惑的看着她,「玉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米小悠很尊敬也很爱护玉娘,毕竟玉娘从她还没出嫁就一直伺候着她,这些年来也一直都处处提点,虽说性子弱了些,但是大部分时候,她做得还是很好的。
玉娘先是吞吞吐吐,又快速确认了河边那几人不会那么快回来,才低声说:「娘子,不是我不懂得感恩,只是娘子也不知道赫连奇的底细,他看起来也有些凶神恶煞,这实在是……跟娘子不配啊!」
在玉娘心里,米小悠自然是最好的,不说琴棋书画,就是管家外貌也都是处处拿得起见得了人的,这样的好人儿,就是嫁了一次杨耀祖那没天良的,但是说句荤话,杨耀祖那厮,可是打娘子生了升哥儿后就几乎不怎么过来和娘子一处了,倒是小妾、姨娘抬了两、三个,那私下没名分的丫头更是不知道有几个。
娘子就是再嫁,她之前觉得虽然艰难了些,但是娘子这般好人儿,就是找不到更好的,挑个本分的读书人那也是不难,但怎么就一会儿错眼,跟个一脸大胡子的男人勾搭在一起了呢?
「那你说说,我又该和怎样的人才算匹配?」米小悠轻叹了口气,认真的反问。
玉娘一听,马上道:「那小有资财自然是最好的了,这身上不说要有功名,至少也要能读会画,才能够跟娘子琴瑟和鸣,再来就是这面容就算不能貌如潘安,也不能差到哪里去,最重要的一点自然就是要待升哥儿如亲生一般……」
米小悠抬手,打断了她,望着她,认真的说:「玉娘,女子嫁人,图的是什么呢?」
玉娘给问得愣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米小悠自顾自的又道:「对我来说,我要的不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书生,也不需要他有太好看的容貌,甚至不需要他家财万贯,我早早就想过了,我只要一个能够
真心待我和升哥儿好的人就够了,如果找不到,我就是孤单一生也无妨,只是……老天疼惜我,让我在危难时踫见了他,他或许在玉娘的眼里什么都不好,但是在我心里,他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人了。」
玉娘微红了脸,小声嘟哝辩解,「我也不是说他不好,就是光这外貌上就不匹配啊!不说那大胡子,那头上一道疤,看起来多吓人啊!」
「呵!杨耀祖那厮倒是长得好了,只是却做出那样没良心的事儿,这世上看脸也没什么用,我更相信这人的一颗心。」
玉娘被堵得无话可说,到最后只是担忧的看着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娘子,就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那样的一对,都不能说真心到了最后,那你又怎么能指着一个人的心不会变呢?」
米小悠俏皮的眨了眨眼。「那么我也就只能吟唱‘白头吟’来聊表心意了。」白头吟是卓文君对于司马相如想纳妾的回应,对她来说,那段诗里说的正合她的心意——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她心中的爱情就该如卓文君所要的那般,如云雪般的洁白,不能染上任河的污点。
她不是没对杨耀祖付出过真心,但是当他纳了第一个妾的时候,她的情感就已经染上了污点,那就是她再也无法真心以对的开始。
而对着赫连奇,他或许还不曾保证以后的一心一意,但是现在她愿意相信他能够如此待她,若是不然,就只是如同卓文君般,闻夫君有二心,故而与他绝裂。她米小悠重活了一世,难道还不能够坚持一次自己想要的感情吗?
玉娘听着,也知道她是打定主意了,在心中轻叹后,也不再多劝,只是想着,希望娘子看人的眼光比老爷好一些,这个赫连奇可别再像杨耀祖那样,娘子是个多好的人啊,本该得到她应有的幸福才是。
米小悠知道自己说服娘,也没怪罪她,因为她知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