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真挚温柔得不像话。

她愣怔着，向他伸出手。

下一秒，天旋地转，镜头转到他为了别人，狠狠给了她一耳光的画面。

她以前没想到吧。

人总是会变的，那些说着要爱一辈子的人，已经不爱了。

他眼睛里的爱意，总有一天会变成厌恶，他牵过你的手，总有一天会为了别的人高高扬起，扇在你的脸上。

都是她自作自受啊，看错了人，引火自焚，半生惨淡。

当初说好的海誓山盟，在繁琐的平淡生活中悄然流逝，独留她一人铭记在心，而他，早忘了。

她猛然醒过来，就感觉手被人握紧。

“老婆……你终于醒了。”

印入眼帘的脸，带上了憔悴，往日的高高在上，已然不见。

蒋舟半眯着眼睛，觉得他离自己好远。

怎么会呢？

胃癌？

楚易行几天没合眼，眼里全是红血丝。

门突然就被打开了。

宋言抱着除夕，走了进来。

他站起身，眼里瞬间竖起了敌意，“你来干什么？”

他不理会他，眼睛通红看向病床上的人。

“我把除夕带来了。”

怀里的猫咪显然想她想得慌，宋言在床前微微蹲下身子，除夕一下蹦跶到她旁边空荡的位置。

她太瘦了，就算是在单人床上，都显得没有存在感。

楚易行恼火，刚想说话，就看到蒋舟嘴角扯起一抹短暂的笑容。

这抹很久没有看到的笑容，让他一愣，没有说话。

她偏头看着旁边在她手上蹭的除夕，眼神染上了温柔。

宋言站着，心头梗得慌。

“你可以先出去吗？我跟她说说话。”他轻声说了一句。

跟她说说话？

这是他老婆！

蒋舟把视线转向他。

楚易行抿紧了唇，不甘心地抬脚出去了。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以后，她是他一个人的，永远都是。

他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

宋言在座椅上坐了下来，眼圈发红。

她怎么会恶化得这么快？

“你听医生的话，做化疗。”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活个……

她怔怔地望着他，撑着床面坐起来。

宋言帮她把床摇起来。

“别再任性了，该吃药吃药……该……”

蒋舟突然露出一抹释怀的笑容，酒窝深深。

她把除夕抱到身上，顺着它的毛，摇摇头。

他喉咙哽住，“现在医学很发达了……大不同以前，你就……”

她低着头，固执的摇头，徒然又向他伸出了手。

宋言一愣，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指指他的口袋。

他摸索到手机，便开锁递给她。

蒋舟垂着眼睑，打着字，没一会又把手机还给了他。

上面的字，险些刺痛他的眼睛。

[我死了之后，把我安葬在安阳墓园，墓地我已经买好了，就在我爸妈的旁边。]

宋言手指发紧，看向她，她嘴边淡淡的笑容没有消散。

第五十六章 对不起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对不起

“不要这样，你还……”

每每话到嘴边，就被她的眼神压下去。

他是医生，看淡了生死离别，却在这一刻感觉到死亡的恐惧。

蒋舟用口型对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这辈子不能报答你，什么也给不了你。

如果没有宋言，她早就死在了白雪皑皑的那个早上。

他用指腹摁住眼睛，低下了头。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早点遇到她。

她是什么时候渗入到他心里的？

或许是她粲然的一笑，或许是她那副没有安全感，需要人保护的姿态。

他也不知道。

好半晌宋言徒然抬头，眼圈红得不行。

“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治疗，不要放弃自己。”

说完他就出去了，独留她一人，抱着除夕顺毛，眼神黯淡无光，却又有一丝释怀。

没多久，楚易行推门进来了。

看着她怀里抱着的猫，心里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