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常常能吓到小孩子。
黄机以瘟神来比喻吕宗,实在是惟妙惟肖。
吕宗可不就是一张黑红的脸面吗?就和那锅炉底似的。
陈文心闻言哈哈大笑,忽然想到在外臣面前不能笑得这么夸张,忙强忍笑意。
她转头看王熙,王熙拊掌大笑。他一把年纪的人了,好像突然忘了什么叫御前失仪。
只有皇上和陈文义还掌得住些,无声地发笑。
皇上笑骂黄机,“好你个黄机,从前朕倒没看出来,你有这样好诙谐。”
从前在京里,宫中礼仪拘束,黄机哪敢在御前编排其他臣子?
也就是出巡在外,又看皇上常常嫌吕宗貌丑,他才凑趣罢了!
平时都是皇上取笑吕宗,今儿连黄机都开始拿他打趣了。
吕宗苦不堪言,他心里暗骂皇上,都是皇上治的,现在谁都笑话他了!
皇上似乎也察觉到了,黄机拿吕宗开玩笑是因为自己的态度,“其实吕卿也不是那么丑,只是不能与兰襄站在一处。若站在瘟神像旁,总比瘟神好看些。”
刚才还一脸愤懑的吕宗,难得听到皇上这样和气地唤他吕卿,简直受宠若惊。
陈文心只见他星星眼,粗黑的面上露出极其感动的表情。
“有皇上这句话,臣,死而无悔了!”
她翻了一个白眼,吕太医啊吕太医,你忘记平时是谁天天嫌你丑了吗?
皇上不过说了一句你比瘟神好看,就把你感动成这样……
她不禁想起了宫里的胖贼,只能感叹,皇上真是具有天生的,令人臣服和畏惧的气势。
……
在德州停留了三日之久,他们再度启程向南而去。
皇上的主要目的地在江南,所以沿途上他们几乎一直在赶路。在德州停留也是因为那贪官贾如珠,横生枝节。
贾麟原最后没有受到惩罚,皇上命他暂管德州政务,待京中吏部重新拨选德州县令下来。
皇上最动容的是他的孝道,他的不检举也是为了自己的生母,能够安享晚年。何况他搜集了贾如珠的罪证,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陈文义颇为欣赏此人,直道若是他日后还能调回京中,成为陈文义麾下一员就好了。
皇上又命王熙拟信,六百里加急送回京中,斥骂佟国维。
京中之人知道皇上出巡的不算多,佟国维就是其中一个。
皇上这信是密信,并不对外公开。佟国维接了信心中焦虑,面上又不能露出来。
他又不傻,皇上密信来骂他,他还自己公开丢自己的脸不成?
皇上指责他包庇贾如珠鱼ròu乡里,还违反大清例律,让他亲兄弟二人同为一县县令与县尉。
这贾如珠他根本没有印象,细细查来,才知道原来是佟佳氏远支一房的姻亲。
他只能吞了这口气,佟佳氏一族人口众多,关系复杂。但他们仗的都是佟国维的势,这是毋庸置疑的。
谁叫皇上的生母是他的姊妹,宫中的贵妃是他的女儿呢?
这偌大的佟佳氏一族,既是他的荣耀,也是他的负担。
陈文心看了王熙拟的那封信,不得不说这王大学士除了说话有理有据,骂起人来也是毫不含糊的。
最可怕的就是这种骂人不带脏字的了。
皇上骂人,当然不能带着对方的直系亲属,甚至是身体器官。
陈文心所不理解的是,为什么皇上不处置那济南府知府,他至少也有一个御下不严的失职之罪。
皇上倚在马车车壁上,闻言一笑,“你当朕这般糊涂,看不出那知府心虚么?”
贾如珠敢如此肆无忌惮,要说没有给济南府知府什么好处,皇上是不会相信的。
没有好处,岂会这样包庇?
哪怕没有包庇,如此失察自己下属的州县,也不是什么好官。
“你肯定瞧出来了,只是为何不治他?”
“若是治了他,也不是什么大罪名。只是这样一来,朕又叫谁去治这个贾如珠?”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旁人可以嫉恶如仇,朕却不得不顾及大局。”
“商君主张严刑重法,最后他自己都落得身首异处。朕以为还是儒家的中庸思想好,对有些人要严查,对有些人要宽松。”
要是把所有在地方上有失误之处的官员都查办了,还有谁来替皇上办事呢?
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