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中蜷着身子,隐隐约约听见什么动静,便睁开了眼。
而后她看见了自己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在帐篷的一角,一个黑胖粗壮的赤身男人,把她的母亲,压在地上的稻草上。
“小声些,我的女儿还在睡觉。”
她的母亲压低了声音,又道:“你答应给我的一头绵羊,可千万不能赖账。”
那男人嘿嘿一笑,“放心吧,下回我再来,给你两头绵羊……”
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什么,意识到属于她们母女两人的,生存之法。
后来,十三岁的她第一次用母亲的方法换回了一头绵羊,她的母亲却给了她一巴掌。
然后她的母亲哭了,打来热水给她洗了一个澡。
那天晚上的晚餐,有热腾腾的胡辣羊ròu汤。
“有些事一旦开了这个头,就再也无法收手了。”
那夜的胡辣羊ròu汤,她的母亲,一筷子也没碰。
直到科尔沁的首领传出来消息,要在博尔济吉特氏中挑选适龄的女子送往紫禁城,成为皇上的妃嫔。
那一夜,她爬上了她的亲生父亲扎台的床。
而喝的烂醉的扎台以为她是个女奴,主动来勾引他,便放心笑纳了。
第二日才知道,眼前这个女奴,是她的亲生女儿。
那一天,她和自己的母亲搬回到了父亲的大帐来。
她威胁自己的父亲,如果不把她送到紫禁城,她就会把事情告诉所有人。
那时她的嫡姐灵珠,已经是定下来的送往紫禁城的秀女人选。扎台为了灵珠的前程,甚至想杀了她。
可他晚了一步。
灵玉杀死了灵珠。
她终于报了自己和母亲多年来的大仇,让大夫人亲眼看见自己最珍爱的女儿,死在她的面前。
扎台没有办法,他只有这两个女儿,与其把这珍贵的名额让给其他家,还不如就让灵玉去。
以灵玉的媚术,说不定真的能得到皇上的宠爱,成为宠妃。
扎台默认了用灵玉代替灵珠的方法,对外宣称灵珠抱病不能见人。
大夫人几乎陷入了疯癫的状态,她不明白扎台是吃了什么迷魂药,不但不为灵珠报仇,还让灵玉这个小贱种代替灵珠!
她成功地进入到紫禁城之中,受太后的姓氏荫蔽,被封为答应。
那个叫海宏的太医,同样是她的绵羊。
宜嫔隔三差五就把她叫到正殿去说话,对她耍威风。
也幸亏如此,她才有机会发现,宜嫔产后迅速恢复了身姿的秘密。
那秘密来自古老的秘方,传说中能做掌上舞的赵飞燕,她使用过的香肌丸。
什么香肌丸,说白了,还是靠里头最重的一味麝香罢了。
既然是宜嫔的母家敬献的,应当知道这麝香一物,用久了是会影响女子生育的。
既然宜嫔自寻死路,她不介意帮她一把……
那日宜嫔抓红了她的手,她便借机在宜嫔的保胎太医离开永寿宫之时,把他请到东偏殿来替自己诊脉。
那只柔弱无骨的皓腕在海宏面前一转,他的眸中露出了精光。
她看男人是一向很准的,这海宏分明就是一个不怀好意、目光短浅又胆小怕事的人。
这样的男子,不过是一头唾手可得的绵羊,毫无挑战性。
那日她的寝室房门紧闭,屋中只留着塔娜和塔尕两个宫女伺候。
在海宏看完她手腕上的伤口之后,替她上了一些金疮药,她便笑意连连地道谢。
“海太医,我近日心口也闷得慌,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呢?”
她的一颦一笑,媚眼如丝,看得海宏发愣。
“玉答应的脉象,并未现实胸闷之症。恐怕是心绪不宁,或者睡姿不对压着了,也未可知。”
“压着了?”
玉答应媚笑着看他,一手覆上自己的胸口。
“是说这里压着了吗?”
海宏咽了一口唾沫。
她仿佛没看见似的,又道:“睡姿不对?太医过来教教我,应该怎么睡才对呢……”
海宏被她扯着衣带,拉进了那张挂着香帐的绣床之中。
屋里的塔娜和塔尕听着床帐之中的动静,面不改色。
塔娜取下了墙上挂的马头琴,轻轻抚奏起来,掩过那二人的声音。
谁能想到,在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