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决议也不能独断专行。”
“而我就不同了,我执掌凤印,一道旨意下去他们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我实在没有工夫让他们再拖延下去了,再拖延,皇上他……”
陈文心说的有道理,陈希亥手握大权,深受皇上器重,即便如此,他也只是一个臣子罢了。
朝中大臣各有阵营,各怀异心,想靠他和纳兰明珠两个,很难完全把控。
与其争执议论决定不下,不如让陈文心一道旨意下去,快刀斩乱麻。
她到底是皇贵妃,是皇上托付密诏之人,也是现在宫中地位最尊贵的人。
“好好,你别着急。为父知道了,你放心,一定很快就能找到知道内情的洋人。”
京中的洋人不少,要是他们不知道,就往更远的地方去找。
陈文心疲倦地揉了揉额角,“皇上这一病,只怕朝中有异心之人会有动作,父亲千万小心。”
那些满洲老臣不满陈希亥和纳兰明珠已久,皇上这一病,只怕他们趁机挑事。
佟国维虽在前线,朝中还有他的旧部。
还有索额图等被皇上罢黜在家的……
“现在只能盼着,皇上的病能够快些好起来。”
……
自皇上病了之后,陈文心同样不思饮食,恨不得亲自赶往前线去照顾皇上。
白露为此头疼得厉害,严格来说,这是陈文心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不思饮食。
她从前可是最爱吃的。
白露为此特意去摆脱了瓜太医,请他把药膳做得好看一些,别叫人一见就没胃口。
瓜太医道:“皇贵妃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关我的药膳什么事?”
他的药膳哪里就丑了?
等他接连几日给陈文心把脉之后才发觉,她的身体状况的确差了许多。
一个歪在榻上目光放空,一个坐在杌子上眉头紧皱。
白露从殿外走进来,叹了一口气。
瓜太医皱眉眉头放开了手,“皇贵妃娘娘近日是否不思饮食,夜间走困,神思倦怠?”
陈文心愣愣得没有反应,白露替她应道:“是,我们主子就是这样。瓜太医,你瞧这该喝什么汤药才好?”
瓜太医摇了摇头,“这喝什么汤药都不好。”
怀着身孕的妇人,岂是说喝汤药就喝汤药的,也不怕伤了胎儿?
他是治妇婴之病的,心病该怎么治,他还真不知道。
只能偷偷知会白露,“好好看着皇贵妃娘娘,多劝她吃饭,让小厨房做些可口开胃的小菜。睡前可以喝些温热的牛rǔ,或许会好眠些。”
白露一一记下。
于是翊坤宫的日常,从白露白霜轮流喊陈文心八点起床开始,变成了轮流劝她睡觉。
“主子,这才几点啊?皇上早朝也不带这么早的,快躺下睡吧。”
白露夜里就歇在她床下的脚踏上,一听见她翻身的声音,就迷迷糊糊地起来查看。
陈文心发丝微乱,忡愣道:“我梦见皇上了。”
白露一下从迷糊中醒了过来,慢慢地坐在她床边,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背。
“主子梦见什么了?”
说着给她递了一杯茶水。
临睡前茶壶是放在温箱里的,这会儿温度正好,陈文心慢慢地喝了一口。
她面上还有些惊慌的神色,“梦见皇上脸色惨白,躺在一堆血ròu模糊的尸体里。瘦得只剩骨头了,像佟贵妃快驾薨那时的模样。”
“皇上身强力壮的,怎么会那样?何况咱们的大军打赢了,皇上是不会躺在尸堆里头的。”
白露迅速地一一反驳,生怕陈文心以为这是皇上给她托梦。
陈文心一听有理,慢慢地又躺了下去。
她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问白露,“你说,要是皇上真的有个好歹,我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旁人从皇上亲征之前就在考虑了,而陈文心这才开始想到。
这是她头一回感觉到,皇上也是个凡人,他也真的可能会死。
白露想了想,觉得此时讨论这个话题并不妥当。
自家主子和皇上感情深厚,若是皇上驾崩,她不知道多伤心!
可是这个话题不谈,等那一天真的到了,再想或许就晚了……
她思忖了片刻,道:“自然是,下旨命大军迎回皇上,再取出皇上的密诏,让新君即位,以安天下民